“旁的事我可以纵着你,但这件事不行。”
齐乐乐道:“如果我坚持呢?”
谢子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可就由不得夫人了。”
“我不告诉具体如何操作!难道你要慢慢去试?这事儿可不是儿戏!”
“夫人。”谢子安面带笑意,慢悠悠道:“既然牛痘能传染给人,而人染病痊愈之后便有免疫之力,那我只要去寻找染过牛痘之人,再试一试是否当真不惧天花,便能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齐乐乐:“……”
大意了!忘了这人简直是个人精!
不过,如此这般,倒也不失为一个更为安全稳妥的法子。
据说最早牛痘被注意到的时候,就是因为人们发现得过牛痘的挤奶工没有被传染天花。
“夫人觉得我这办法如何?”
齐乐乐鼓了鼓腮帮子,偏过头不想搭理他。
谢子安眼底的笑意更浓:“你也说你不曾种过牛痘,甚至并未见过,又怎知一定就能成功?既然有更稳妥的法子,我们何乐而不为?”
“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那不知夫人可否告知如何将牛痘传给人?”
齐乐乐瞪他一眼,嗲着嗓子道:“相公那么聪明,想必也是能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吧?”
谢子安失笑:“夫人怎的如此可爱?”
“好了,正事儿说完了,我们快过去吧,还得给他们安排住宿。”
谢子安道:“不急,时辰差不多了,先把桑叶换了再去。”
齐乐乐下意识出门看了看天,依旧没看出所以然来,来到这里这么久,她还是学不会看天估时辰,纯靠瞎蒙。
两人洗净手后,刚端起桑叶,就见苏易一阵风般飘了过来。
“高低床这么快就做好了?”
苏易摇摇头:“匠人对那高低床也很有兴趣,说想要观摩一下,我寻思着,要是真制出来,怕也是需要他们帮忙来做,就干脆让景延景越留在那儿了。”
齐乐乐夸了一句:“干的不错!”
苏易顿时笑起来。
谢子安扫了他一眼:“你去将耿达风和杜秋亮请来,我有事要问他们。”
苏易接桑叶的动作一顿,看了看自家大公子,又看了看蚕房,略有些遗憾地缩回手,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齐乐乐走向蚕房:“苏易被你使唤的,像个小书童似的。”
“他原本就是我的书童,只是他志不在此。”
想到苏易的志向,齐乐乐不由微笑:“你还有书童?怎么我看子言子文他们没有?”
“也有的,只是离京的时候,没跟着一起走。”
“你们离京几年了?”
谢子安顿了顿,才道:“快十年了吧。”
齐乐乐微微一愣,竟然这么久吗?那怎么前两年才来的上溪村儿?
不过这话,齐乐乐却是不会再问了。
“也不知道其他人家里的蚕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继续病死的。”
谢子安没料到她这么快又转了话题,原本想好的话术也就不必说出口了。
那厢齐乐乐毫不藏私将预防天花的法子和盘托出,甚至甘愿以身犯险,这厢他却还要想方设法将真相瞒过她。
“怎么不说话?该不会还是有很多病蚕,你没告诉我吧?”
谢子安收敛心神,笑道:“岂敢瞒着夫人?昨儿我还让苏易去问过了,那日过后,大家大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倒是基本控制住了局面,偶尔还有病蚕,也及时被捡出来了。”
齐乐乐这才放了心:“那就好,希望大家多少能有点儿进项,否则,里正怕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不会,只要等到蚕结了茧,县令派人来收,不论多少,大家只要看到真金白银,自然愿意继续养着。”
齐乐乐低声道:“县令应该不会把蚕茧的价格压得太低吧?”
“不至于,靖城县令为人清正,他既然想让大家都来养蚕,自然会多给点好处。”
“那就好。”齐乐乐将桑叶剪过之后撒到蚕网上,同谢子安一起将蚕网放到蚕匾上:“那,我们能不能把蚕茧留着,不卖呢?”
“你想自己抽丝织布?”
齐乐乐道:“有点儿这个想法,我以前也见别人做过,倒是想试试能不能行。”
谢子安笑道:“自是可以的,到时候与里正说一说,把蚕种的钱补上便是。”
齐乐乐点点头:“那就补上吧!”
谢子安又道:“若想抽丝,这点蚕茧怕是不够吧?”
齐乐乐心中警铃大震,唯恐他又要大手一挥大笔地花银子:“够了!姑且只是试一试能不能行,这些足够了!”
谢子安轻轻笑了一声。
等到苏易带着杜秋亮和耿达风回来,两人已经将蚕房的活儿都干完了。
“你们可曾听过牛痘?”
耿达风略有些疑惑:“牛痘?”
杜秋亮亦是摇了摇头。
齐乐乐道:“就是牛身上突然出现丘疹,后面会成水疱、脓疮至结痂脓疱。还会传染给其他牛,但是过上十天半月,又能自愈。此病还会传染给人,人得了之后,症状还与天花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