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观众人异样的目光之下,秦阳手中拿着一叠现金,缓步朝着杜衡走了过去,在其身前半米处站定。
“一、二、三、四、五,五百,应该够了吧!”
秦阳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些古怪目光似的,见得他认真地从现金里数出五张百元大钞,然后又认真地递到了杜衡的面前。
“五百块?!”
杜衡都被秦阳的这个举动惊呆了。
他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阳伸出的右手,看着那几张百元大钞,却没有伸手去接。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还是说故意在戏耍杜老?”
旁观众人脸色极度感慨,他们下意识就觉得秦阳是故意的。
某几个想拍杜衡马屁的人,更是露出一抹愤怒的目光。
杜老是什么人,那可是楚江市古董协会的名誉会长,是整个楚江古玩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岂容你如此戏弄?
“小子,你在耍我?”
短暂的安静之后,杜衡终于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如水,盯着秦阳的目光如欲喷出火来。
“杜老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耍你了?”
秦阳满脸的无辜,而他的右手依旧举在身前,就这么看着杜衡,不知道对方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小子,我告诉你,我这可是宋代汝窑出品的官制白瓷瓶,价值五百万,你想用五百块就打发我,还说不是耍我?”
杜衡也不去计较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了,他自顾将这个宋代白瓷瓶的来历和价格认真说了一遍,也让不少旁观之人连连点头。
“这我倒是可以作证!”
旁边的黎殊接口出声,现在他显然是站在杜衡一方的,只要能让那个年轻小子吃瘪,就是他喜闻乐见的事。
“咦?”
然而在两人一唱一和之下,秦阳脸上却是露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一般。
“我说二位,你们怎么还在说那是宋代官窑白瓷瓶,刚才杜老不是已经证明那是假的了吗?”
这就是秦阳疑惑的缘由,而当他此言一出后,整个见瓷轩都是倏然一静。
众人似乎也因为秦阳的话而反应过来,他们看着那满地的白瓷碎片,心想这确实才是事实的真相啊。
如果这瓷瓶不摔碎,那就是一个宋代官窑白瓷瓶,价值五百万之巨。
可从那些白瓷碎片之中,已经证明了那是现代仿制的工艺品,那还能用五百万的价值来衡量吗?
一个现代工艺瓷瓶,花五百块是肯定能买得到的,看来那个年轻人是按照工艺品的市场价来赔偿的。
“你……我……”
终于明白过来的杜衡,也有些哑口无言。
他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来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对了,那个底座是真的,不过它没有损坏,现在已经在你手里了,这个就不用我赔偿了吧?”
秦阳似乎想起了一点什么,然后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朝着杜衡的右手指了指,让得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到了那里。
那个全身上下唯一是真品的白瓷瓶底座,此刻确实就拿在杜衡的手中,这让得黎殊和众多旁观之人都是若有所思。
“整个瓷瓶都摔成了碎片,唯独这个底座完好无损,难道他是故意的?”
这就是众人心中下意识的想法,尤其是黎殊,他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古怪。
一个瓷瓶的底座,未必就比瓶身更加牢靠,刚才那人如此重重一摔,没理由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啊。
现在这样的情况,未免有些巧合。
刚好这个底座就是整个瓷瓶唯一的真品,刚好在瓶身其他地方都摔成碎片之后,底座保存得如此完好。
真要说这是个巧合的话,那就说明那个年轻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否则单是这个真品底座,就能让其赔上一笔大钱,也绝对不是这区区五百块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杜老,我这手都举软了,你就不能伸手接一下吗?”
秦阳的声音再次传来,让得众人的目光又转到他的右手上,他确实是还举着手臂,好像时间已经不短了。
可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杜衡的脸色却是变得更加阴沉了几分。
总觉得那五百块钱的赔偿,对自己来说是一种另类的羞辱。
事到如今,杜衡已经明白过来,再想要让对方赔偿五百万,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五百块就是对方最大的底线。
可是杜衡是谁,他可是楚江市古董协会的名誉会长,连拿出五百万都不眨一下眼睛,差这区区五百块吗?
因此杜衡知道,一旦自己伸手接了这五百块的赔偿,那恐怕又会成为楚江市古玩界的一个笑柄谈资。
“哼!”
沉默片刻之后,杜衡终究是没有伸手来接,而是发出一道冷哼之声,转身走出了几步。
不过杜衡也没有就此离开,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今天除了自己这件宋代官窑白瓷瓶的事外,好像还有另外一件事呢。
而且那个被摔坏的元青花双耳瓶,价值远远超过真正的宋代白瓷瓶,或许等下还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