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为曲军候张飞骑马位于队伍中列,但他的心情还不错,因为接下来的论功行赏环节,不出意外地话,他应能升为军假司马了。
在军队越过高台,前往平乐观驻扎休息的路上,张飞同身边的老兵开起了玩笑“你先前注意到陛下身边那个最高大威武的将军了吗?那是我的二兄!方才二兄一直看着我这边,怎么样,不后悔一直跟着我了吧?”
这个老兵便是张飞曾了解到的那位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老兵,哀莫大于心死,张飞在了解到了那些过往后便将老兵带在了身边。
这趟从普通士卒开始的做起的东汉版变形记给张飞带来了终身难忘的体验,也让他明白,即便是最底层的兵卒,也与他一般,有喜怒哀乐,值得认真对待。
关羽对待士卒的做法,才是他应该效仿的。
老兵身无牵挂,面对张飞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取笑道:“既然以兄弟相称,那为何将军在天子之畔,而军候却在
对于张飞来说,个中原因已然成了他的黑历史,可面对老兵,他不甘地嘴硬道:“我见凉州战乱,前往为国效力,有何不可。”
老兵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抵达位于平乐观的驻地,老兵忽然说道:“若无军候在,似李四这样的新卒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回家娶新妇。”
张飞知道,老兵在同伍的这个叫李四的新卒身上看到了曾经许诺替他养老的那位已故新卒的影子,笑着拍了拍老兵的肩膀,正色道:“有我张益德在,勿忧!”
“以后在我这,只管享福吧!”
张飞虽帮不了太多人,但照顾一个给他带来触动的老兵,却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的音量向来很大,周边的兵卒大都知道张飞的打算,纷纷向老兵投来祝福、羡慕的目光。
有和老兵相熟的人,在心中感慨“老李总算苦尽甘来了!”
阅兵的高台之上,蹇硕陪在刘辩身边,心中却有些羞愧。
他当初主动想要建立一个伤兵、老兵养老的地方,可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事情只做了一半,愿意付出钱粮的兵卒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而且,蹇硕更担心天子因此觉得他无能。心中怀着这般忧虑,原本该是他大拍马屁最好时机的阅兵大典上,蹇硕却有些沉默。
直到阅兵快要结束了,蹇硕都没同天子说几句话。
直到刘辩离开时才对着蹇硕招了招手,嘱托道:“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旁人怀疑卿有私心,想要借机敛财,朕是不信的。”
蹇硕一时间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保证道:“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
看着蹇硕告退,刘辩沉默着,此等极易收拢士卒之心的事,还是宦官来做最合适。
希望蹇硕能持之以恒,莫要让他失望吧。
对于得胜之师的赏赐不用多说,刘辩和当初的先帝一样,在平乐观宴请有功之将士。
赴宴的路上,刘辩对关羽说道:“云长,本次论功,益德足以晋升假司马,稍后你们相会之时,莫忘了告诉他,让他先高兴高兴。”
关羽心中虽很期盼,但却坚定地拒绝了:“平乐观中不乏边军,多好狠斗勇之辈,不知会不会有君前失仪之辈。臣先前已经见过益德了,益德也已经见过臣了。”
刘辩听完也就没有坚持。
当日,刘辩破例放开了三杯酒的限制,多喝了几杯。倒也没醉,只是他刚回到宫中,就听到一则消息,立刻去了西宫。
“你小小年纪,这才出宫几日,竟然还学会同人打架了?”刘辩怒斥道,“卫尉正在为国效力,可你却在京中打了他的幼子,成何体统!”
呵斥完,他见刘协跪坐在地,低着头,抱着手,时不时地作势想要偷瞄自己,动静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
刘辩收起了怒容,语气一松,问道:“说吧,因何打架?”
刘协这时才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来,为自己辩解道:“那个杨修不是好人,我以前听说他前两个月曾写过一篇贬低门学的诗赋。今日在西园回宫的路上遇见了他,我就问他传言是否是真的,要是真的,他认个错也就罢了,结果他非但不认错,还笑话带我去西园种地的文学”
“门学是皇兄为了天下百姓而建的,他凭什么贬低!文学在尝试种出更多粮食的办法,他凭什么笑话!”
“我气不过,又说不过他,所以才指使人打了他一顿。”
听到此处,刘辩一腔怒火悄然消散。
他摸了摸刘协的脑袋,说道:“动武本就是下策,你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办法”
偏殿之外,听到此处动静的董太后停下了脚步,对孙璋说道:“回吧,此事涉及外臣,就让皇帝自行处理吧。”
孙璋久在董太后身边,明白了董太后的意思,再度示意外面的宦官现下不必打扰皇帝,陪同董太后原路折返。
殿中,刘辩继续说:“这样,就罚你这几天好好想一想有没有比直接动武更好的办法,过几天一一告诉我。”
刘协苦着脸应下了,后怯生生地问:“阿兄,我明日还能继续去门学吗?”
“难道你不想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