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这种事名士向来不屑为之,起码明面上是这样;而另一方面,却是极为现实的府中人手不够维持他原本像模像样的生活。
袁术纠结之间,正当他准备咬咬牙挺过去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都不用他吩咐,他府中的仆从便驱使府上的徭役做事了。
他叫来管事询问此事,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惊怒交加的答案此前府上一直这么干的,只是他袁术不知道罢了。
惊怒之余,袁术索性听之任之了。
反正以前这么干也没出过事。
就这样,袁术坚持了一天、十天、二十天过去了。
袁术便有些受不了了,先是他不愿每晚在他夫人处过夜,而他妾室那里的吃食对于袁术来说,吃多了味同嚼蜡,谁让那些他爱吃的珍馐被头脑发热的他第一时间划掉了呢!
朝令夕改,他袁术不要面子的吗?
可面对那些与他一同“受苦受难”的一众妾室,袁术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
出行的随从减少了,每日都穿旧衣服,他袁术已经至于此了,现在的他可不是为了他自己。
次日,袁术叫来袁胤,犹豫了半晌方才把话说出口:“承续,借点钱。”
从袁胤处得知袁术的现状,袁隗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望。
袁隗对袁术的根底一清二楚,袁术真配得上现在外界对他的赞誉?
一个素来奢靡的名臣?
哪怕用的是自家的资产,也足以引人诟病。
之后袁术要么低头认错,要么改变奢靡的习惯。
至于最坏的情况,袁术利用职权贪赃,则是他最近一直警惕的事了。
好在袁术没走这条最遭的路。
袁隗心中未尝不希望袁术能真的坚持住,从而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出来。甚至于哪怕汝南袁氏为此分出一支也未尝不可,毕竟汝南袁氏本就来自陈郡袁氏嘛。
尤其是在袁绍因为何进之事前途无亮的情况下。
奈何!
袁隗不后悔做下此事,袁术本人随着外界的吹捧愈发膨胀,是时候让他冷静下来了。
太学之中,正有三人相对而坐。
坐在上首位置的人名叫臧洪,他左右手边分别是陈容和崔琰。
三人皆有太学出身这么一个共同点,其中臧洪与陈容是在太学的老相识了,二人不仅是同乡,陈容堪称臧洪的迷弟。
而崔琰作为蔡邕的弟子,其太学生的身份更像其参加昔日第一场太学策试的过度。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乃是因为陈容的缘故。
话说当初的首次策试,崔琰与陈容皆名列前茅,又一同请求去远一些的乡中任职。
在之后的时间里,两人的升迁之路相差无几,先是成为离雒阳较远县下的乡中有秩,后来三辅移民屯田,作为佼佼者的他们皆受命参与其中。
此后组织帮助屯民分配田亩,修建房屋,皆有他们的身影。
本来今岁三辅再次丰收之后他们便该动一动了,不曾想右扶风发生了地震,他们作为灵活的救火队员也出现在了受灾最严重的杜阳县。
并在灾情得以平复之后得诏回京。
崔琰与陈容便是在这段时间结下的交情。
对于他们来说,参加策试后的两年多时间里的经历,只怕他们这辈子都忘不掉。
倒是毛方,如今尚留在右扶风,成为了杜阳县的新县尉。
臧洪此来雒阳,乃是因为他历任即丘长,开阳令,在任上政绩斐然,得到了多方称赞,遂被朝廷征为议郎。而今故地重游,颇有一番感触。
而崔琰和陈容出现在此处,实则是因为他们回京之后得到了新的任命,但究竟该如何去做,还有一些说头。
实则是双方偶遇,臧洪与崔琰才坐下相交。
谈论经典。
陈容当太学生时通了三经,崔琰师从郑玄,臧洪则是走得童子郎成为郎官,少通经学,三人皆是有实打实的经学造诣之士。
陈容作为两边都认识的人,在论经许久之后见互相都熟络了些,方才提起正题,言辞恳切地请教道:“吾等得诏,乃是入西园军中,教校尉以下不识文字者,又有上奏之权,可言军中弊病,却又不许干涉军事我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思得的个中缘故不能自圆其说,还请季珪兄教我。”
崔琰见陈容开诚布公,且他早前便听说过臧洪的名头,虽只在今日才真正同臧洪相交,但短短一个时辰,却也能感觉到臧洪乃是清贞守道之人。
他便不再讳言:“私以为,陛下此举,当有三重意思。君等若不嫌琰言语粗鄙,琰姑妄言之,君等姑妄听之。”
陈容与臧洪皆正襟以对。
崔琰说道:“一则还是军中克扣钱粮之事,昔日西园校尉鲍鸿殷鉴不远。”
这是老生常谈,谁都能想到的答案。
崔琰也不在上面多说,又道:“二则是西园军兵员来自四方,在京中无有根基,恐成校尉私兵。当使军中士卒明白恩德从何而来!”
此话一出,另两人皆凛然。
崔琰道:“不说昔日鲍鸿案乃是御史台田公告破,此前军中当真无人知晓吗?就说现在,军中有将官借军法行欺辱士卒之实,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