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
似飘渺云雾般漂浮着,白衣少女眉眼低垂,略过其他人诧异惊愕的视线,伸手按住了花千骨的肩膀,嗓音清灵无比:【竟能凭借自身的意识引回神格。】
【那么现在,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万众瞩目之下,俯身贴近花千骨的耳侧,她轻轻出声:【发怒吧,千骨。】
将心中的恨意和怒火,化作滔滔不绝的力量,带着你前进。
【———】话音未落,伴着细碎的、燃烧纸张的动静,奇异的黑色斑纹再度攀上脸颊,花千骨瞳孔骤亮,灿烂的金色自瞳底翻涌而上,在明媚的紫色中晕染开来。
呆站在原地,目光怔愣的上百位猎鬼人。
蹙着眉,眼底写满诧异与不敢置信的鬼之始祖。
先是衣衫,然后是肌肤,紧接着是肌肉、各种器官……连一息时间都没有,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又一次化作为透明。
握着刀柄的手霎时收紧,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泉水般,自丹田、自灵窍、自通体的脉络中涌出,源源不断,久久不绝。长刃上,五色的流光不多时便被鲜艳的赫色吞噬一空。
斑纹、通透世界、赫刀…甚至于————真神附体,女娲虚影。
“这…这……”
因着有共感,哪怕远在另一个世界,修仙界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不论修为如何,不论身份如何,不论血脉如何。
是修士,是仙,是佛,是死魂,是堕仙,是妖、是魔,都不要紧————凡是正在观影的,通通仿佛肩负一座重不可言的巨山,又仿佛立在在无尽汪洋内被滚滚浪潮拍打、冲刷。直不起腰,立不住脚。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晶莹的汗珠密密而出,白子画缓缓地将弯下的腰重新挺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屏幕内自己弟子的身影,只期望这威压能再凝厚一些———最好能光靠威压就可把无惨压迫至死。
“能行。”一贯不苟言笑的世尊摩严神情也终于松动了些许:“无惨此回,怕是插翅都难逃。”
轻轻呼出一口气,轩辕朗终于把吊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因为修为不足,在同等的威压之下,与前排的各位大能们相比,他说话都有点艰难:“这、这位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她不是…神吗?”
神可以随意干预其他世界的事情吗?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杀阡陌目不转睛地盯着影像:“小不点有救了就成。”
“这位都能随着性子把骨头扔去那边世界,”最后一方,有一温润男声遥遥传来,正是异朽阁之主,东方彧卿。
作为“凡人”,他面色隐隐泛白,额上挂着许多滚圆的汗珠,可见也不好过,但他还有说话的力气:“那么突发奇想,助骨头灭杀无惨,也不算什么了……”
一切不过随性而为罢了。
“兴许,”最前方,东华上仙也有自己的一点看法:“也带了一些爱才之心吧。”
在这种时候,天资如何反而不重要了。心性、毅力、决心……这些东西,如今,远比灵根、血脉来得宝贵。
不过,他们却不知,他们把少女想的太过妄为了一些。
这边需要提及一点———鬼灭世界已知最强的,乃是几百年前的气运之子继国缘一 。既然如此,少女注入花千骨体内的能量,最多也不能让她强大到超过这个范畴太多———否则,便容易引来天道的阻拦。
虽说少女压根就不惧怕什么,可就怕这天道不走寻常路,待到少女离去,花千骨回归,将天谴降在鬼杀队其他人身上。
于少女来言,鬼杀队仿佛沙粒,不值一提,奈何,于花千骨而言,鬼杀队的每个成员,都宝贵无比。
【………】观影的人们还是隔着世界在感受都如此艰难,那就更别提被正面冲击的鬼舞辻无惨了。
{这……}
该如何用语言来描述这股迫力?
尊贵至极,磅礴至极,沉重至极。
一时间,他识海中居然嗡嗡直响,耳鸣不止,却又……莫名地有一种微妙的、想要亲近的心理。
{这女人……}呆立在原地,鬼王自心底蔓延出一股森寒的恐惧,躯体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到底是什么来头?}
仿佛来自血脉中的压制…腿脚禁不住地发软,但他咬紧牙,硬是强迫自己,没有当场跪下去。
死死地盯着远处那站得笔直的白发少女,他强装镇定:【你…】
【千骨……姐?】莫说他了,凡是看见刚才那一幕的人就没有不震惊的。蝴蝶忍人都是懵的———她甚至忽略了近在几米之内的鬼王,而是侧头向自己的姐姐求助:【这…这是千骨小姐吗?】
刚才那是什么啊?长着蛇尾巴的人?还有、还有其他……【都、都是什么东西啊??】
【是我眼花了吗?】
【……就算你这样问我……】实不相瞒,香奈惠自己也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