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高悬,群星暗淡,云气飘渺,晨光未现。
而在平静的夜幕下,金铁交鸣之音、爆破之音、击打之音接连不断,宛如召开了一场盛大的乐会。
可惜的是,此地没有乐器,也无乐手,有的,只是存活了千年之久的鬼之始祖,与一群悍不畏死的猎鬼人。
灵、岩、音、炎、风、霞、水、恋、蛇。
并上一个同样使用水之呼吸的甲级队员富冈义勇,被十人围攻的鬼王面上却早已褪去了怒意与慌乱,唯留下一派“无趣”之色:【身手的确不错。】
但也只是不错罢了。
充斥着强盛力量的长鞭蓦然一震,随即冲天而起,又翻转倾斜,似雄鹰捕猎般一头扎下,对着胆敢靠近的剑士们就是好一顿穷追猛打,其攻势恍如灵蛇游走,角度刁钻多变,速度之快更是肉眼难以捕捉。
在场之人面色巨变,已经贴近的连忙抽身离开,正要进攻的步法一变,转为了闪避,更是左顾右盼,四下观察,唯恐队友陷入危机,几乎称得上是在夹缝求生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几鞭下去,但闻【嗤呲】几声裂帛之音,就有许许多多鲜红的液体从暗色的布料下迸射而出。
【即使开启了斑纹,掌握了通透,拥有了赫刀……】
血红色的狭长眼眸略眯起来一点,鬼舞辻无惨神色淡淡,流转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一人身上。
【你的实力也远远敌不过我。】
【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被质问的白发少女并不吭声,只是启着唇,微微喘息,她的肩上,也有道小臂长的伤口,虽早已愈合,可一瞬间爆发式喷出的鲜血早已把本就是深色的队服染成了墨一样的黑。
注视着近在一丈之内的鬼王,她心音满是困惑:{我曾经在炭治郎家门口和无惨交过手……}
那个时候的鬼王,强大无比,气势惊人。
而现在的鬼王,与当时对比,周身的迫力竟然相差无二。
{但、但现在的无惨,应该不可能还有这种实力才对啊!}
{战况怎么会和上一世相差这么多?}
他的力量,明明早就应该被药剂削弱了才对啊!
“是削弱了。”
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是好。修仙界凡是有观影之人,都能给出答案。被白雾笼罩的不知名洞府内,就有一灰衣青年扶额叹息:“可那药已经被无惨分解了啊。”
“虽然有负伤,可能在没有削弱过的无惨手下挨过十几分钟……”长留山内,有妖魔啧啧称奇:“这些柱也是厉害。”
“荒谬!”他一句话刚完,一蛇尾妖人吐了吐信子,反驳道:“无惨怕是根本就没有认真,倘若放正了态度,别说十个柱,只怕再来二十个也抵不住他一鞭子。”
别再说了!仙道处,修们掩面的掩面,叹息的叹息,很想高喝一声: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个个快闭上嘴吧!
分明正在作战的是他人,轩辕朗却急得好像自己有生死之患一般:“也不知千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无惨恢复是神血的缘故!”
“她怎能意识到?”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魔君杀阡陌锲而不舍地开盯着仍在上方云海中旋转来去、湛湛放光的神器们:“上一世花街一战后,看见妓夫太郎的反应,小不点兴许直到现在都还认为神血对鬼来说是剧毒呢!”
她很可能完全没往那方面思考过!
【不能当场咽气,是你们的灾难。即使没有当场身陨,你们也是必死无疑。】
抢占了先机,鬼舞辻无惨现在就从容许多了。他一步踏出,稍稍俯身,十几条血鞭与骨鞭【簌簌】冲出,更有数不尽的锯齿状冲击波往四面八方劈砍而去!
【轰隆——!】
厚实坚硬的土地也扛不住如此攻击,更无法做出什么反击,只能凄惨地被寸寸分裂,而这冲击波的攻势却半点不减!
{可恶,这恶鬼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沉稳如岩柱悲鸣屿行冥,此时此刻也难免有些许焦急:{我们的攻击又大部分对他无效!}
{看不清!一点都看不清啊!}
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柔韧度与灵活性在冲击波与血鞭的围剿中腾转挪移,粉绿色头发的少女猛然偏头,脸颊上却还是绽开了两道血口:{就算千骨小姐给的记录上有写无惨会进行怎样的攻击……}
但是真的打斗起来,根本没时间去回想!
{而且这攻击……}上下左右,包括前后,放眼望去,皆是残影乱舞:{也太快了吧!}
正想着呢,一条血鞭自下方钻出,狠狠朝她抽来!
【呀!】来不及躲闪,少女下意识地往侧边逃遁,却还是慢了一步,背后立时晕开大片鲜艳之色。
【甘露寺!】异瞳青年欲要救助,却有另一条血鞭破空挥来,逼得他无法上前。
花千骨亦是大惊:【蜜璃!】
讶异之下,霞柱时透有一郎仗着自己身材娇小,矮身往下一滑,钻过一空隙,就要去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