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厌恶感,是怎么回事?}
笑意隐去,垂在身侧的五指握拢成拳,打量着跟前正气凛然的三人,粉发金瞳的鬼错愕了。
胃中有一股无形的恶气掀起惊涛骇浪,令他无端地反胃,直欲呕吐。
只是,上弦到底是上弦。
猗窝座晃神的功夫并不长,不过一息时间,他便回过了神。
{原来如此……}手背上隆起的青筋脉络清晰异常:{我明白了……鬼杀队的这些人,这些说辞……哪怕只是听一听,都让我打从心底感到厌恶啊。}
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难以接受。
“狛治啊……你厌恶的,从来都不是弱者。”
心底就像是打翻了许多调味罐一样,酸甜苦辣咸都来了一通。诛仙台下,再一次目睹庆藏的幻影被一拳挥散,天山掌门疲惫地闭了闭眼,溢出一声长叹:“而是……恶人呐。”
是罔顾他人性命的罪恶之徒。
是怯懦得没有正面对抗的勇气,只敢暗下毒手的卑鄙小人。
而不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亲朋好友接连离去的可怜的“弱者”。
“明明所想要守护的人都不在了,可还在为了一点执念不断战斗。”北海龙王柳眉紧蹙,一时间竟无法顺利道出自己心中的情绪:真是……何等悲哀啊……
“如果猗窝座的家人没有死去,”水镜前,幽若耷拉着小脑袋,正处于一种想看(希望锖兔等人立刻突破难关),又不敢看(害怕锖兔等人受伤)的情况。
为此,她反复琢磨再三,最终选择了掩耳盗铃————首先,用双手捂住眼,然后,指缝张开!
就这样眯着眼看,她继续说道:“如果狛治后面遇到了那时候的主公大人,他一定能够成为非常强大的柱吧?”
单论实力,说不定会比现在的不死川实弥、伊黑小芭内等人还强出一线。
轩武圣帝一手捧茶,一手按了按她的发顶。
{没事的……}
屏幕内的影像逐渐淡去,白发少女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喔!”方才还有些失落呢,一看见她,不少人顿时振作了起来:“花掌门!”
不错,白发灰瞳,白底的暗绿色冰裂纹羽织,再并上后头凶神恶煞的风柱、一脸严肃的短发青年……来者的身份人人皆知———正是花千骨本人。
有鎹鸦在耳畔时时传递消息,她当然知晓现下是谁在应对上弦之叁。
奈何,纵然书写了一指多厚的战斗纪录,纵使伙同柱们来回复盘与猗窝座的对战经过……现在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无端地指节发寒,心脏狂跳。
名为不安的情绪宛如蛛网一般,牢牢困住了她。
{没事的……}按鎹鸦的说法,那边的战斗都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那么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
花千骨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要相信义勇先生和锖兔先生,他们都是实力强大的剑士。}
还有炭治郎……
{有义勇先生、锖兔先生在前方阻拦猗窝座,他一定能很快进入通透世界,届时,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比起那边,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上弦之壹。
【原来如此,我也感觉到了。】
千米、百米……和鬼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近,直到现在,哪怕前方还是一条深邃的通道,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各色木门、窗台,不死川实弥和匡近也已经能够察觉到那股弥漫在外、虽不算浓厚,却异常骇人的庞大气势。
再侧耳一听,便有乒乒乓乓、轰隆嘭呯的打斗声音传出。
【不可大意,实弥。】尽管此时自己的阶级比不死川实弥低,但照看人习惯了的匡近还是下意识地以长辈的姿态叮嘱道:【上弦壹实力过于强横,绝不能鲁莽行事。】
非常奇怪的是,不死川实弥也没有暴跳如雷,回一句什么“这还用你说”之类的话。恰恰相反,他抿抿唇,硬邦邦地丢下了一句:【当然。】
{到了。}并不对他们二人的对话做出什么回应,三步并作两步靠近了走廊尽头,花千骨胳膊一抬,对着那尽头的木墙干脆利落地就是刷刷几刀!
【轰———!】这无限城是血鬼术造就的不错,但既然地域如此广阔,防御力就远远逊色了,如何能抵挡柱的攻击?
凌厉的刀芒闪过,木墙应声而碎,七零八落地砸满一地,露出后方一条暗不透光的通道。
{跟上。}只留下两个字,花千骨不管不死川实弥与匡近有何反应,嗖地就遁入了暗色内。
{从气息上来判断……}不知该不该道一声巧,花千骨刚走,另一处,手捧珠串的盲僧也停在了一面由砖瓦堆砌而成的墙壁前。
目不能视,但正因如此,他对气息的感知也十分敏锐。
弥漫而出的一丝恶鬼气息如同鲜血滴入清水,分外鲜明。
精准地将其捕捉到,悲鸣屿行冥微微启唇,吸入大股气流。
宽厚的手掌握住了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铁链,长满尖刺的铁锤被呼呼甩动起来,然后……
【嘭———!】
【!】同一时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