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的枫叶仿佛燃烧的火焰,从树梢坠入长满青苔的土地。
和煦的阳光照射而下,穿过密密的树荫,又在它们上面映出摇晃的光斑。
【我很担心你啊,孩子。】
在这片美丽的枫树林里,坐在一块圆石上,手持细长烟杆,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是道。
【不知道谁愿意理解你,你又有多么手忙脚乱,多么焦头烂额…】
淡红色的火男面具挡住了他的眼睛,却挡不住他关切的神情:【记不住事情让你有多么忐忑不安…】
【还有你呕心沥血的努力。】
苍老的嗓音中,暗藏着叹息:【又有谁能明白呢…】
【……】瞳光黯淡无神,站在他面前的黑绿色头发少年比如今更加脸嫩,身形也更加娇小一些。
沉默地听着这些话语,他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看了你用过的刀,】老人复又说道:【我甚至会不禁落泪。】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苟延残喘,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啊。】
{铁井户先生,对不起。}
回忆到此终结。手腕一转,时透无一郎对着上弦鬼摆出了进攻的姿势。长刃在月下闪烁着十字白光:{害您担心了。}
{但我已经…}
往后仰着头,一左一右拿着两个暗红色的壶,玉壶双手一动,八九只还带着水渍的触手疾冲而出。
一直飘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安稳落地。颊上的斑纹亮起奇异的红光,缭绕的霞雾中,时透无一郎心神俱定,只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清醒:{不要紧了。}
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并肩作战、愿意理解我、帮助我的、重要的人了。
【咻——!】
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电射而去!
{霞之呼吸·}在章鱼触手铺天盖地的攻击中反复弹跳闪躲,交错繁杂的虚影中,他的身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分明没什么特别华美的招式,却又让人怎么都挪不开目光。
可即使是如此情况,这位年轻的柱神色还是一动未动,平静得不可思议,就如同不起半分波澜的湖面。
{伍之型·}蓝绿色的字体随雾而隐。
【簌——】朦朦胧胧似白纱,浩浩荡荡像海潮,迷迷蒙蒙如梦境。在转睫间就侵占了大片区域,暗藏杀机的霞云美丽无比,却也凶险无比。
【呲呲呲呲——!】
刀刃与触手相接,传来的鸣叫异常清脆————方才它们就无法对时透无一郎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今自然也无法阻碍他前进。
{霞云之海!}
事情变得十分简单,连击之下,再有韧劲的触手都毫无反击之力,破雾而出,时透无一郎挥刀直奔玉壶的脖颈!
几名女弟子看得眼都不眨:“好帅!”
上啊无一郎!干掉这只恶心的鬼!
“就像有一郎说的,”落十一笑容温和:“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能够迸发出超乎常人的力量。
只可惜,尽管对触手的惨败有些许震惊,上弦鬼却不是这么轻松就能被杀死的。
嗖的一声,玉壶故技重施,整只鬼消失在了时透无一郎的视野中,只在原地留下一只滴溜打转的白瓷壶。
见此,屏幕外隐隐传出几声遗憾的叹息。
【你的刀法很快。】
复又出现在高处的树杈上,注视着下方徐徐化灰的章鱼触手与猎鬼人,玉壶张牙舞爪,面带得色:【但好像跟不上壶的高速移动啊。】
【是么。】霞海散开,立在原处,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模样,时透无一郎淡淡道。
这态度…玉壶微惊:【什么?】
【你的感觉真够迟钝的啊。】时透无一郎反唇相讥:【谁叫你活了几百年呢。】
十分平静的语气,却硬生生让人听出了几分嘲讽。却不等恼火的玉壶开口,【嗤呲——】很突然的,他的脖颈处,血水喷溅。
【!】两只小手啪地捂住伤口,他惊疑不定地垂下眼。
【下一刀就砍下你的脑袋。】意料之中的情况。不愿多浪费时间的时透无一郎对着这只作恶多端的鬼,发出最后通牒。
身居下位,他不退不惧,只抬手举刀,用刀锋对向恶鬼:【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壶。】
【哼,】还捂着伤口,玉壶也不愿意露怯,更不乐意被一个年纪还没有自己岁数零头大的小孩指着鼻子骂:【瞧不起谁呢,小子!】
他气哼哼,诛仙台下的轻水也哼:就瞧不起你。
“要不是我不在场,”舞青萝磨了磨牙:“我非得好好招呼他一顿不可。”
这真是说笑了。
不远处,较为稳重的朽木清流咕嘟灌了口酒,而后摊了摊手:这可说不准啊,人家到底是上弦,说不准你被他压着打呢。
此言也不差。
没有人眨眼,不过一瞬间,玉壶就已经从树上出现在了无一郎身后!
【!】迅速回头,时透无一郎神色中也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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