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作场待了许久,甚至进行简单的打板。
远处,傅云燃和帝长渊、云京歌站在一个亭台里,隔得远远的看着。
他们看到了那些简易的物品,眼中也升腾起惊奇。
那个老人明明看起来清贫,竟能想出那些天马行空、又十分惊奇之物?
而且、还有种仙风道骨之感……
傅云燃眸子眯起欣赏的光泽:“怪不得傅三那么激动,高手果然在民间!
这人的脑子若能在军器部用上,兴许军器部也能有一番极大的作为。”
帝长渊清贵而立,看着老人,温润的眸子也是无人察觉的深意。
云惊凰转眸间,感觉到了那抹注视感,也看到了帝长渊的眼神。
只一眼,她就清楚帝长渊在想什么。
帝长渊看似清清淡淡,温润尔雅、不争不抢,实则他是一条盘踞的毒蛇,随时在构画着一切。
看到有才者,他会暗中千方百计将其收为己用。
并且不惜纡尊降贵、三顾茅庐。
别的皇子们自恃身份清高时,帝长渊甚至可以做到为一个老人端茶倒水、擦洗身体、清理肮脏床铺。
别的皇子受不得任何屈辱时,帝长渊更能极其隐忍,哪怕被太子踹上几脚,还能笑着站起来为太子开脱。
如此隐忍蛰伏之人,怎么可能走不到最后?
也因此,前世没有任何人玩得过帝长渊。
战帝是唯一看透帝长渊之人,早就想要杀之除害,甚至想除掉丞相府。
可惜前世的她一直胡闹,不允许帝懿伤害她们任何一人。
甚至放出话去,说他们若少一根头发,她就全都算在帝懿身上,与帝懿算账、休夫!
帝懿只能一边容忍着她,任由她胡闹,一边警惕着那些毒蛇们的一切举动。
最后……若不是赵如蕙在那毒箭上抹了剧毒,帝懿哪怕被刺一剑也不会死……
“老先生?”
傅盛临的声音忽然传来。
云惊凰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神了……
好在傅盛临并没有任何怀疑,反倒为她介绍:
“那边亭中的人是我六弟,以及当今十一皇子,傅某可为你引荐一番。”
云惊凰又看了眼亭中的人。
傅云燃和帝长渊都看着她,似乎也想和她结识。
她却道:“不必,老夫一介粗人而已。今日也还有事,不便久留。”
她不想见到帝长渊,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况且帝长渊太过聪明、敏锐,她目前易容的身份,必须慎之又慎。
“好,我送你。”
傅盛临亲自领着她出去。
而高亭之上,帝长渊的目光落在那老者的背影上,微微皱眉。
不知为何……他竟感觉那老者对他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疏远?
可他与那老者,应当从未见过……
大门口。
云惊凰想到一件事,看向傅盛临身后的众人,忽然问:
“傅三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傅盛临皱了皱眉,片刻后,看了裘二一眼。
裘二立即带队:“退退退!”
所有人撤退出百米开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作场门前只剩下两人。
傅盛临才看向老人:“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云惊凰是老者姿态,问:“方才亭中的那女子,是傅公子妹妹?”
“对。”
提起云京歌,傅盛临眉宇间尽是自豪、宠溺:
“她是我辅国公府唯一嫡女姑姑生下的女儿,从小天赋异禀、才艺双绝……”
“云大小姐的名气,我的确有所耳闻。今日一见,的确惊为天人。不过……”
云惊凰话锋一转,转而说:
“但老夫认为,三公子还是不该对她那般宠溺阔绰,否则是害了她。”
傅盛临眉心一皱:“此话何意?”
这话语里,已有一丝丝不满、不悦。
他对云京歌的宠溺,容不得一丝置喙!
云惊凰却从容道:“一来,如今是乱世,一个女子身上有那么大量票据,若是招来歹人,该如何是好?”
“二来。”
她看向傅盛临问:“云大小姐年方几何?可有人提亲?”
傅盛临听到这,身形才微微一僵。
云京歌今年19了,但是没有一人敢上门提亲。
在东秦国,女子16岁及笄便开始议婚,最多18就会嫁人。
若20岁还嫁不出去,便会受尽人嘲讽。
就连那个草包云惊凰,去年18岁时也已嫁给赢王……
丞相府另外两个庶女未曾成婚,是因陈之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想让两个女儿早嫁人。
但云京歌的情况不同……
云惊凰又道:“实不相瞒,云大小姐之优异,天下间无人能及。
但她到底是个女子,若一直不议婚,迟早受人非议,甚至孤独终老。”
“可辅国公府九位哥哥对其捧在心尖,出手随便就是万金,试问还有哪家儿郎敢上门提亲?又有谁人有如此家底?”
傅盛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