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死也要死明白,她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对她下手。
马车帘猛地被掀开,一丝清凉如水的月光透进来,映出陆槿的脸。
他打量酒儿,看到酒儿安然无恙,神色明显一松,可眉还是微拧着的,脸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沉。
“侯爷。”酒儿有些吃惊,可是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有没有伤着?”陆槿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有些不稳。
酒儿摇头:“我没事,只是动不了了。”
陆槿将她抱起,要带她出去。
酒儿着急地喊:“雪宝。”
陆槿这才注意到被软垫盖住了的雪宝,又一把将雪宝抓起,放进酒儿怀里。
被抱出马车后,酒儿看清马车外的情形,两名黑衣人横倒在地上,根本不是原先替她赶马车的那个光头男,而且他们正在一处荒山野岭,四周看不见一点花田和房屋。
自己在昏睡中不知道被他们带到了什么地方。
酒儿被陆槿这样抱着,紧贴在他胸前,她突然察觉到异味,是毒药味道。
她担忧地看向陆槿:“侯爷,你中毒了?”
刚才陆槿与黑衣人打斗间,黑衣人在他身上用了毒药。
陆槿看她一眼:“无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马车的一处车辕已经断裂不能用了,只能骑马。
陆槿抱着她越上马背,带着她离开。
在漆黑的山间行了好一阵,终于看到了一处昏暗的灯火,是一间民房。
陆槿将马停在屋前:“我们今日暂且先在这避一避。”
酒儿看了看那屋子,心中狐疑。
陆槿行事小心,如今已从黑衣人手下逃脱,而且还有马,如果是往常,他定会带着她骑马直接回去,可今日怎就会选择在这处不知深浅的屋子落脚。
陆槿将她抱下马,来到屋前喊门。
“请问,有人吗?”他扣着院子门大喊。
屋内的人听到了动静,油光昏黄的光亮跟着一晃,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老妪从门洞内探出头,眯着眼睛打量院门外的人,问:“谁呀?”
那老妪一手挡着风,一手举高手里的油灯,不等陆槿继续出声,突然惊喜道:“是镇上的大夫娘子和相公。”
酒儿也吃惊,竟然是那日在九庄镇上救助过的那位老婆婆。
那日她去镇西寻母亲遇上陆槿,两人回来时在路上遇见老婆婆的孙女毒发咳血,她当时给了她一颗药。
没想到今日竟然又遇见。
老婆婆赶紧将他们两迎进屋。
老婆婆姓王,大家都唤她王婆婆,她的孙女名叫李小,最后在花疫中保住了性命,此时已经睡下,听见房中的动静,在床上不安地翻一个身。
陆槿将酒儿放下,王婆婆看出不对劲,赶紧问怎么回事。
酒儿笑了笑:“没事,只是前段时间受了伤,今日走得乏了,有些脱力,一会就好了。”
“婆婆,今晚可否在你这借住一晚?”酒儿问。
王婆婆欣喜道:“求之不得,你们是小小的救命恩人,想在这住多久都行。饿不饿?我去给你们热饭。”
王婆婆说着就出去给他们生火热饭。
她这本就穷苦,加上花疫,让他们生活甚是艰难,但王婆婆还是将仅剩的几个馒头热了端了上来,然后又去给他们收拾屋子。
待王婆婆出去后,陆槿检查酒儿的手脚。
“怎么样?还是不能动?”他问。
酒儿:“我的经脉被封住了,我腰间有银针,麻烦侯爷拿出来替我解了经脉。”
陆槿探手到她腰间,拿出银针:“如何解?”
“在我的内关穴和列缺穴上各扎一针。”酒儿道。
陆槿拿着银针在她的手臂上试探着,眉头轻蹙,却始终没有将针下下去。
陆槿虽然对医理不是很精通,但他是习武之人,对各处经脉还是很了解,此时却犹豫起来。
酒儿笑了笑:“侯爷不必犹豫,尽管尝试就好。”
陆槿抬头看她一眼,银针落下,扎在左手的内关穴和列缺穴上。
很快,左手渐渐有了知觉,恢复了力气。
只要一只手恢复,剩下的酒儿自己就能解决了。
她接连对自己施针,等身上都恢复了些力气,她收起银针,拿起一个馒头递给陆槿:“这是婆婆给我们热的馒头,侯爷吃一个吧?”
陆槿垂眸看着桌面,没接:“不饿,你吃吧。”
酒儿又往前递了递:“侯爷。”
陆槿坚持不过,抬手去抓,在他要抓到时,酒儿的手往边上挪了一下,陆槿却一点也未察觉,还抓在原来的地方,抓了个空。
酒儿脸色白了,探手在陆槿眼前挥动。
陆槿一把抓住她的手,抬头看着她笑了笑:“都好了?”
酒儿却笑不出来:“侯爷,你的眼睛?”
那两名黑衣人在打斗中对他用了毒药,而且那毒药弄瞎了他的眼睛,所以他刚才施针时才那样犹豫不决。
先前在林中她就闻出了毒药的味道,他当时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