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了,只是眸中的情绪淡了下了,如敷了一层冰霜。
她这样比生他的气,怨恨他,还要让他难受,他握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酒儿抬眸看向他:“侯爷,您将我抓疼了。”
冰冷生疏,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陆槿紧抿着唇,脸色也没比酒儿的好到哪去,他放开她的肩膀。
得了自由,酒儿转身离开干花摊位,往街上继续走。
陆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酒儿纤薄的背影,仿佛一阵夜风就能将她吹倒。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阵,酒儿觉得两人总有一个要先开口,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她说吧,毕竟他是长宁侯。
“侯爷今日如此有闲心,陪着酒儿逛街?”酒儿说。
酒儿也不管他有没有答话,仿佛只是为了打破沉默,自顾自地说:“听说九庄镇的事情已经完满地解决了,有侯爷在果然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恭喜侯爷,可以回都城复旨了。”
“侯夫人,没事吧?想必那日她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路上不平,出现了一个小斜坡,酒儿身子微微前倾,再加上刚才已经走了一段路,有些吃力了。
陆槿跟紧两步,生怕她跌倒,做着随时准备扶她的准备。
“都是我连累了她,张进要抓的本来是我,却让侯夫人明白受苦。”酒儿说话时喘息有些重。
陆槿静静跟在身后,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强撑着的倔强模样,眼中满是担忧。
“侯爷是不是觉得我走得太慢了?我身子虽好了,可还有些不利索,侯爷若是着急,可以先走。”
陆槿袖下的手紧握了握,上前要扶她。
酒儿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往旁边一动,像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般,避开了去,可这一动,又扯动她身上的伤痛。她强忍着,但微抿下唇的小动作还是被陆槿看在了眼里。
他后退一步,不敢再上前。
“我那日,本是要救你的——”陆槿隐忍着沉声道。
“酒儿明白。”酒儿打断他,她害怕听到他的解释,害怕那好不容易被自己说服的心,又因为他的话动摇,那样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侯爷有心救我,可是侯夫人也需要人救,侯爷理应当是救她的,侯夫人身份尊贵,不比酒儿。”
“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陆槿压着声音。
“我惹侯爷生气了吗?可是如今酒儿身子不便,无法下跪请罪,还望侯爷见谅。”
“我送你回去。”陆槿道。
回去?回哪里?
客栈里有周子沐,她不想见到周子沐,而她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她摇晃着站定脚步,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昏暗街道。
自己前面的路就像这街道一样,昏暗,没有尽头。
酒儿突然觉得肩头的披风异常的沉重,压得她很累,喘不上气,这夜晚的风也是,吹得她眼睛发涩发酸。
她想母亲,想回到母亲身边,那才是她该回去的地方,可是那也不能,母亲已经被她送出了九庄镇,而且她这样出现在母亲面前,定会让她担忧,吓到她的。
酒儿轻叹口气。
就算再不想见周子沐,还是不得不回客栈,自己现在这样,总不能在外面露宿街头吧。
“不劳烦侯爷了,我自己回去。”
酒儿转身往一旁的岔路走去,从这边走,是去客栈的捷径。
可脚刚踏出去没几步,脚下突然绵软,就像踩在了虚空中,酒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可没等她能反应,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陆槿看着她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黯然离开的背景,想去抱住她,可是又怕她激烈反抗,反而伤到她自己。
突然,酒儿的脚步踉跄一顿,然后朝地上软倒下去。
“酒儿。”他再也顾不得其它,冲过去将她接住。
九庄镇一处偏僻的民宅外,青山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见没有人跟踪,将刘玉华带入屋中。
屋内,陆槿坐在床边,紧紧握住酒儿冰凉的手,眼中的惊悸还没有平息下去。
酒儿又像上次一样陷入了深度昏迷,即使有过上一次的经验,但感受着她的身体在自己怀中渐渐冰凉下去,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害怕她这次真的会离开他。
即使是昏迷着,酒儿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陆槿抬手替她拭去,手就顺势停在她眼角轻抚。
青山他们进来时,他抚在酒儿脸上的手也未收回。
“侯爷,”青山看一眼,立刻将头垂下,“刘神医到了。”
刘玉华跟在青山身后进来,将门关上后,作揖:“侯爷。”
陆槿起身,将床侧让开:“烦请刘神医替酒儿看看。”
刘玉华看着面无人色地躺在床上的酒儿,心中大惊,倒吸一口凉气:“酒儿这是怎么了?她身上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呀,为何现在又成了这副模样?”
酒儿的伤是他一路诊治过来的,这段时日,他每日都要去看两回。
今天下午还去看了,酒儿已经能正常下床行走,精神气甚好,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她不在客栈好好待着,怎么到了这里?还这般虚弱,看着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