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郁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打来电话?
白谦之没能想到任何合适的理由。
姑且先听她怎么说吧。
“喂?”
“木签子!呜呜……”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哭腔透着明显的慌乱,让白谦之原本有些昏沉的大脑立马清醒过来。
“林佳叶她体温好高,好吓人……爸妈跑生意都不在家,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下子只能想到你了。”
“发烧?给她吃药了吗?”
“我,我不知道喂给她的退烧药有没有用……她人已经糊涂了,喂她喝水也全都呛出来,我要怎么做?木签子,我好害怕……”
“你先别慌,我马上过来。”
“嗯,我等你……”
白谦之一面安抚着她的情绪一面下床。
“树,抱歉,我得马上走了。”
“怎么了吗?林佳郁那边出什么事了?”
“她妹妹生了重病,还不清楚什么情况。我过去看看。”
“啊,可是这么晚了……”
“没事,骑车过去很快。”
“那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你好好休息。”
两个男孩一前一后地小声下楼,来到大门口,树拿出一件外套递给白谦之。
“穿上再走吧,夜里外面冷。”
“谢了。”
白谦之穿上外套,犹豫片刻后,用力和树搂抱了一下。
“对不起,好不容易来一次。”
“阿谦……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我知道。我们是挚友嘛。”
白谦之对树摆出微笑。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找树了。
也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最后一面的道别,隆重点也好。
“我走了,快回去吧。”
白谦之深深地凝视一眼树,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心底。然后他干脆地转身,骑上单车。
“阿谦!”
树在背后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不要忘记我。”
朦胧的月色当中,白谦之已经看不清还留在屋檐下的男孩的脸。
“因为,兔子要是太寂寞的话就会死掉嘛。所以……请你不要忘记我。”
但他能感受到。
那个男孩在流泪。
“不会。无论我去哪里,你都是我永远的挚友……唯一的。”
因此,白谦之用最认真的语调去回答他。
“唯一什么的,那种事我一点也不奢求。”
树取下眼镜,颤抖着笑。
“我只是希望,即使我们再也没法见面,你也一定要好好地生活。”
“嗯。树,再见。”
“再见,阿谦。”
两人的最后一句以轻飘飘的互告再见结束。好似一把那两个字说重就会被它压垮似的。
白谦之蹬起踏板,单车疾驰远去。
树的话还在他的脑海中持续回荡。
兔子吗。
好像从初见起,树就总是那么形容自己。白谦之也总下意识认为他与树的关系之间,是树需要他更多。
结果,兔子究竟是谁呢
咚咚——白谦之轻声叩门。
门内很快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木签子!”
大门被拉开的一瞬间,黑暗中冲出一个极度脆弱的小动物,以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扑进白谦之怀里。
“好了好了,小鬼头呢。”
“她好像晕过去了,意识一直很模糊……”
“我来看看。”
林佳郁把白谦之领到林佳叶房间里,小姑娘满脸通红,躺在床上艰难地喘息,还伴有咳嗽。这模样让白谦之联想到在拜尼亚伦地下遭遇封魔阵时艾琳希丝和小爱魔力贫乏的情况。他有一瞬间感到头晕目眩。
不过,只要伸手去摸摸林佳叶的额头就知道这是像一般地球人一样普通地发了高烧。
“你家里没有温度计吗?”
“有是有,但是我没找到在哪里……”
“不行,这种情况不能待在家里了。离你家最近的诊所或者医院在哪?”
“医院太远了,现在这个点还开着门的诊所,最近的也有两三公里的距离。”
“去诊所吧。”白谦之把林佳叶扶起来,吩咐林佳郁找来厚实衣物,最后由白谦之把林佳叶背下了楼。
“你骑上车在前面带路。”
“你,你怎么办?”
“我背着她走。”
“那么远欸……”
“别废话,带路。”
这倒并非逞强,以白谦之受训过的身体素质,别说背着林佳叶这种小孩子,就算是背上林佳郁跑到诊所按说也不会太累。不过不知内情的林佳郁一定不这么认为,在他的催促下只好担忧地骑上车,带路前往诊所。
大概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诊所。
“请问有医生在吗!”
“有人。”
白谦之向内室大声呼喊,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干练的女医生。
“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