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祯愈发扭捏了,跺脚嗔道:“横竖是饼不够甜,连你的嘴都堵不住。”站起身往石父身边拐,“我懒得搭理你,你不是好人。”
石慎伸出手指点她,“父亲您瞧瞧她那样子,只恨她嫌人肉酸,若不嫌人肉酸,早就把我给吃了。可明明是你们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扣了环了,还拿馒头噎人,不叫人说。”
“就不叫人说,我的老靠山在这坐着呢,谁都不能说我。”
石父笑她面嫩,依依说好,“不说不说,爹爹罩着你,你不愿听咱们都不说。”
媞祯眼睛眉毛的挤给石慎看,石慎嗔怪她幼稚,慢慢端起茶壶续了一杯,“那便说说石舫,前不久我从肖选那里要了个人,学识和能力都不错,我知道自己未必能挑得起舫子的重梁,所以还是要请专业之士效力,至于三妹妹……也不必那么劳累了。”
毓嬛心里一紧,忙把手里的软酪撇下,“我不怕累的哥哥。”
“可三月生辰一过,你不是也及笄了?学会的怎么管账的本事便够用了,舫里事还是少掺和些好。”他说的字正腔圆,如流水般自然。
媞祯却撂了杯子,“做事最忌做一会歇一会,三妹妹也未必不担事,大哥哥若实在不放心,就让她跟着旁人学一阵再上手。”
“这事不是学不学的问题,就说当家做主的哪个不是嫡就是长,虽说家里的妹妹都是一样的,但说出去长安石舫是庶女掌权,别家多少有些瞧不上,你知道石舫是母亲的心血,总不能招牌在这儿砸了。”
他斜了一眼,“三妹妹要真想管账,让你嫂嫂把府里的账簿给她算着玩好了。”
媞祯脸色愈发不佳,低下头嘟囔:“哪儿有这么多成见,有时间惦记外人的眼色,这舫子早就捯饬好了。”
一个扯东一个扯西,手心手背的肉,石父也不好做表态,毓嬛更是低着头瑟瑟不安,像只被人随时料理的鹌鹑。
温钰看着乌云密布的架势,忙宽解起来,“说来正巧,朱太傅身侧缺一个主簿,虽说只是个掌管文书的闲职,但到底也是一个仕途,不知兄长是否有意?”
这事媞祯从来都没听他提过,浑然在原地愣了一下。
不是不清楚她哥哥的才智,以石慎的能力在石舫做个守城之主都不够,更何况是腥风血雨的官场,就怕他一犯轴出错,到时候四面开刀来救还不够。
可有些话不能当面讲,等过了早安回到濯缨水阁休息,她才慢慢把缘由给问了出来。
“你怎么今个忽然想起要给他职位呢?”
温钰牵着她手并肩坐下,“亲王之妃父兄入职也是常有,不是什么罕事,不仅是对石家的脸面好,也是我对兄长的一番心意呐。”
媞祯看着他,眼里浮起淡淡一层惆怅来,“我只怕智不配位,必有灾殃。”
“我瞧得出来,兄长还是为这个家考虑的,既然有考虑,做事也必定三思,何况还有朱太傅照应,是出不了什么大错的。”
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一吻,“再说哪家的亲王妃不给娘家抬位的,我还是怕自个头重脚轻给不了你好的,如今我在朝中稳定了,该给你的荣耀我总不会少。”
那掌心的暖意,便这样一脉一脉的蔓延上心。
媞祯微微低下头,有飘渺的香烟淡若袅袅逸出,“你想的总是周到些,但是只有一点,不必让我哥哥身居要位,越闲散些越好,现在你在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一定要有得力的贤士才是根本。”
温钰下颌抵在她光洁的眉心,“我可不怕他们。”慢慢拍起她的手,“瞧瞧我有个好军师在,一个能顶他们百个。”
媞祯笑而不语,他入定似的,翻来覆去思量,“不信……咱们现在阅阅兵?”
见他不盈一握的搂住自个的腰,媞祯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忙咳嗽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仔细着人看见笑话。”
他这才抬起眼,眼波一漾,慢慢笑起来,“逗你的。不过……媞祯。”他指肚顺着腰身往下到小腹,“眼看就过年了,你说等开春后我们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有时候媞祯很愿意欣赏他的样子,他生得好看,一个眼神一个转身都有数不尽的风流。琢磨着,如果真有一个孩子,左右定是长得美貌。
他开始调侃她,“想得这么入神,不是把孩子的名儿都想好了?”
媞祯先是抬头愣了一下,然后红了脸,忸忸怩怩说:“你这人真是,今儿才看明白以前的正经都是装的,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分床睡。正好俩人睡一张,我还嫌挤得慌呢。”
她一脸嫌弃的别开了脸,温钰两手捧着她转过来,“晚了,谁让你先招惹的我,哪儿有上了贼船还能跑的?”额头咚地一下,和她撞在了一起。
窗外景色正浓,窗内是一幅奇“活色生香”,珠玉一般的璧人,怎么在一起都是和谐。
廊下的文鸳笑得牙疼,忙揣着袖子敷衍,“三姑娘您看您这时候进去也不方便,有什么事要见,等晚上再说吧,反正今晚还有春宴要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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