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整齐的祖宗牌位,李缥青并未去看上面的文字,低头打开柜子,翻了两下,果然找出了一本家谱。
少女起身翻看,其实也不过薄薄一册,翻了几页,她一眼便看见了“衣端止”这个名字,然而目光横着一走却是微微茫然。
正如衣承心所说,她没有什么姑姑,这一代其实只有衣端止一人,孤伶伶地印在纸上。
她往上代扫了一圈,依然没瞧见想要的那个名字,直到下意识翻过一页,整个人才一时怔住。
长女衣丹君长子衣南岱次女衣承心
“.”李缥青实在没有想到,这位三十年前和西方恬有所纠缠的女子竟然是衣承心的长姐三十年过去,年号都变了,她们根本不像一个时代的人。
而衣承心言谈中,也确实不曾提起过她。
李缥青立了一会儿,放回家谱,四处看了看,先往旁边同样安静的大屋走去。
&t;divtentadv>门一推便开,里面是一种整齐的空荡,日用都被收敛起来,整间大屋只有摆在面上的大件家具。
李缥青缓缓步入,床柜都是许久未换的样子,然而虽旧不污,依稀可见旧主人之前古朴严谨的生活。
打开抽屉,里面是堆叠的书籍,李缥青随手抽出一册,却是手写本,字迹端正,封面墨字是“枪意凝火解”。翻开第一页,只有一行字:“南岱,此枪凝出意来,只在默中生火四字。”
李缥青立刻反应过来,这正是衣家刚刚去世的那位家主的旧屋,她往后翻了几页,都是男人在细细讲解这门衣家枪法,少女只看了几行,便怔怔迷住了。
纵使她手头没有这武功的原典,亦不曾修过枪术,但武理共通之处,仍可看出这位家主之高屋建瓴、灵思巧妙。
他的写法是列一问题,做一解答,少女每每见到问题,都觉是死胡同,但下一行男人就两句话令她醍醐灌顶实话说,她在亲受师父指点黄翡翠时,都不曾有过这般体验。
在全无准备中,突然侧见一份如此的才华横溢,她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放下此册纵使不修枪术,每读一页也是受益匪浅。
少女终于还是将其放回抽屉,又抽了几册,俱是关于枪解的笔记,按时间先后由上而下排列,越往后笔墨越新,枪理也越加深奥,李缥青渐渐看不懂了,倒是见到了另一种字迹,猜测是衣南岱留下。
少女尽数放回,轻出口气,这回抽出了最
封面仍是男人的墨迹,这是男人留下的最后一本册子:“朱莲太液初引”。
少女怔了下,翻开第一页,只有两句话:“欲见枪真处,先种神火莲”。
往后翻了几页,这本册子令少女第一次有完全的茫然之感,其中也谈枪理,但却缠在一团更大的玄妙中,所谓“修构火种”“栽种玄莲”.简直像本全篇言空的佛经。
肩上的黑猫这时轻轻往前探了下身子。
李缥青偏了下头,茫然:“小猫.”
“玄经。”黑猫声音清凉道。
“.”一口凉气窒在了少女喉咙里。
“在讲一门以玄火为核心的枪玄经。”黑猫低声道,“走吧。”
李缥青深深吐出口气,将册子妥当放好,出了此门。
出了中堂,少女往宅东而去,和西边相对,这边是同样的三间院子,不过和那边客房不同,这边瞧来是住了人的样子。李缥青推开最末一座的院门,一眼便瞧出这是衣承心的住处。
几件戏服挂在杆上晾着,庭中青花碧树,散淡别致,和少女身上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李缥青犹豫了一下,没有往里而去,转身走向第二座。
推开门,这间院子的气质也是鲜明可辨,与刚刚衣端止之屋一般的简朴单调,枪架摆在墙角,竖立的沉木桩立在院心。
这当然是衣南岱的院子。
李缥青同样没有进去,她目光已看向了第三座。
所以,这座就是
少女顿了一下,缓步来到了此院之前。
一把巨大的、生锈的锁落在黄朽的门上。
和刚刚两间院子相比,这间像是不在同一段时光里。,灰尘、朽坏、密封.没有人照看,也无人进去打扫,仿佛被遗弃在了过去。
李缥青低头瞧了眼锁,正要翻身跃入,身体忽然一僵。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嘶哑如鬼的声音。
“客人,这里就不要进了。”
李缥青一窒回头,鬼气阴森的老人正立在三丈之外,身形佝偻只到少女肩膀,黑衣破旧、灰白头发散落到胸前,一双浑白的浊眸盯在她的身上。
“.老丈见谅,一时心奇,这间院子是?”
“一个不守族规的人。”
“.”李缥青再次歉意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相州城。
七九城里,戏院。
“寅阳衣家,可有什么来历吗?”裴液坐在塌边削一颗秋梨,纪云倚靠在床头,老人仍在一旁昏睡。
纪云还是气虚:“这倒知道个大概,但若想要知道清楚些,恐怕得问寅阳老辈。”
“嗯?”
“自从搬到朝月山上,衣家已经沉寂五十年了。”纪云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