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笺那涨红的脸颊,暮泽心中思绪纷飞,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
半身衣衫都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妻主,我没有跑……”
“真的没有,刺客来势汹汹,我和沉星打不过,只能且战且退——”
用紫瞳强压天道,苏忆桃虽然始终面不改色,但神魂却遭到不轻的反噬。
若非天道三番五次地骚扰,她也不会出手反击,引得自己受伤。
处处受制于人的苏忆桃心情十分烦躁,这会脾气也不太好,“滚一边儿去,等会儿再收拾你!”
眼看花笺要被掐死,暮泽脑门一热,从崚山军手里捡起一把剑。
他用颤抖的手臂抬起剑,指向了对面的苏忆桃。
“别杀她们!妻主!”
苏忆桃机械般地回眸,用冰冷的眸光看向他,那种淡漠让人心惊胆战。
抿着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很不屑地把手里奄奄一息的花笺扔进竹林。
倩丽的身躯一路撞断了十几根竹子,摔在地上喘着粗气。
“殿下!”
苏忆桃很是缓慢地转过身,“暮泽!”
“你敢拿剑指着我?”
暮泽咽着口水,双手握住剑柄,控制住颤抖的手臂,下巴也在忍不住地抖动,可见他正在承受莫大的心理压力。
“不……不是……”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行事鲁莽,才想着将我带着的……妻主,我真的没有逃跑。”
然而苏忆桃那种陌生的眼神让他万分心悸,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忆桃吐出一截粉舌舔着干枯的嘴唇,忽然有些嗜血,“阿泽~”
两人还在僵持,暮泽握着剑,早已泣不成声。
“小狐狸,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这一句话,彻底地击溃了暮泽的内心。
他颤抖地退后两步,手中剑掉落在地上,溅起一串水花。
脸上满是晶莹的水渍,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暮泽早已没有勇气抬头看她,一身尊严尽碎于地,屈膝跪在她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道在看戏,还是怎么想起来,雨越下越,顷刻之间,就从牛毛细雨变成倾盆暴雨。
正是因为清楚她的强大,暮泽才更加恐惧。
他弯下脊背,重重地将头磕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求,妻主,放过她们。”
花笺气得喷出一口血,手脚并用地爬过来,“苏忆桃!卑鄙小人,你欺辱他做什么?”
“有种冲我来!”
闻言,苏忆桃也不含糊,挥动玄都剑斩向她的方向。
沉星被打斗声惊醒,眯着眼睛就看到苏忆桃挥剑斩向花笺,来不及思考,便拖着重伤的身躯从马车跳下来,替花笺挡下这一剑。
三指长的剑伤横贯沉星的后背,血液从伤口往外渗,看起来惨不忍睹。
“沉星!”花笺也没想到还能有人替她挡剑,脑瓜子嗡嗡地。
苏忆桃的剑气何其恐怕,三品都能照杀无误,更何况是沉星?
他俯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黑血,随即就眼前一黑,朝着地面栽倒下去,不知生死。
暮泽听到动静后抖得更厉害了,但依然俯首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阿泽啊阿泽……你已经是第二次与我兵刃相见了,若胆敢有第三次,就算遭天谴,我也必杀你!”
暮泽顾不得满身泥泞,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指去碰她的脚腕,“妻主……”
“我……我没有想对你动手的意思,真的……”
苏忆桃揪住他湿透的长发把他抓到面前,两张人间绝色的脸凑在一起。
一个冷艳妖媚,高高在上,不染尘埃;一个温软如玉,卑不足道,伏低做小。
苏忆桃压着恼怒之意,看向眼前泣不成声的泪美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本…宫自然知道你没有想杀我的意思。”
“阿泽执剑之时,若心中有一丝杀意——只有你动了杀念,哪怕只有一丝,此时此刻你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这儿跟本宫说话了。”
长发被她扯在手里,头皮疼得厉害,暮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多谢妻主——不杀之恩!”
苏忆桃轻拍他的脸颊,“阿泽自己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我认罚,只求妻主能够放过她们。”
“此次虽不是我主动出逃,却也擅自离开行宫地界,给妻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请妻主放过花笺等人,她们皆是无辜的。”
苏忆桃却烦躁地爆了粗口,“放狗屁!她们无辜个屁!”
“轰隆——”
一道弯折的天雷从雷云劈下,将苏忆桃身后的百年松树劈成焦炭。
暮泽呆愣愣地看着她身后冒烟的松树,这就遭雷劈了?!
苏忆桃眼神疑惑地抬起头,用紫瞳往天穹看去,却受到一股诡异的力量的约束,只能看到一片混沌。
天空中——天道虚影又跪了。
受到天雷警示,苏忆桃感觉有些不对经,缓缓松开抓着暮泽头发的手。
她蹙眉走到雨中燃烧的松树前,提起玄都剑一阵乱砍,但并没有再次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