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月,秦家上空再次热闹了起来。
老少爷子们往嘴里塞了小半碗米饭,吃了两筷子菜后就迫不及待地端起了酒碗。
辛辣爽口的高粱酒一下肚子,桌子上的话闸子就打开了。
外出讨生活的村民纷纷说起了外面的新鲜事。
说起边境的战乱因为七王爷带着军队英勇奋战,已经将南蛮赶出了大宁国边境暂时安宁了的时候,桌子上一阵欢呼。
等又说起七王爷在回朝的途中遭到暗杀时,桌子上要发出一阵唏嘘。
他们为七王爷遭遇的事抱怨两声后又说起了其他的事。
毕竟他们只是平常百姓,只要维护住自己的小家就足够了,其他的事就由头顶上的大人物他们解决吧。
吃饱了的妇人们也纷纷在一旁听了个热闹,时不时出生附和两句。
秦令明他们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围着门外的火堆往里头扔着秋收捡来的花生。
石海棠在收拾桌子之际,看到门外那几个调皮的小子,笑了一下,从库房拿了几把栗子给他们烤着吃,顿时把这几个小伙子高兴地大叫一声,拿着栗子纷纷往火里扔。
乐妞儿窝在老太太怀中双手捧着一根鸡腿卖力啃着,时不时抬起头呀一声表示对各位叔叔伯伯的话表示赞同。
所有人都在高声热闹地讨论着接下来春耕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桌子上安静吃饭的小七突然红了双眼。
甚至还趁人不注意,抬起袖子悄悄抹了一下眼睛。
原本他以为他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注意到他。
可他的动作并没有躲细心的许秀英的眼。
她伸手扯了扯正在看热闹的石海棠的袖子,示意她看过去。
妯娌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疼。
之前他们就猜测过小七的身世,他很有可能是因为战乱而不在了或者与家人走散了,才会沦为乞丐。
毕竟小七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容貌当真是顶顶好,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让他们断定小七之前很有可能是富人家的孩子。
现在结合小七的情况来看他们猜测对了。
春雨贵如油,一场春雨如约而至打响了春耕的号召。
秦家把地全部佃了出去,只留下了十亩地,虽然之前那些佃户一直在精心打理,可一场雨下来,地里已经冒出了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草尖。
秦家几兄弟一大早就扛着锄头去田里除草了。
令羽已经开学了,这次年纪稍大的秦令明和秦令峰也一起去了学堂,三兄弟坐上家里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带上行李好,给先生的拜师礼由陈翰林送去学院了。
陈翰林除了送秦令羽三兄弟去学院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他要去镇上采买一些种子回来,准备春耕。
他们去年并没有耕田,所以家里并没有谷种,还要去买一些其他的菜种之类的。
许秀英和石海棠早就已经挎着篮子的往后山走了。
山里的野菜刚冒尖正是最鲜嫩的时候,摘回来用水焯一下,就简单放点油和荤油就能鲜到眉毛都掉了。
秦成安被李安拉到山上给他做实验去了。
李安最近发现了一种草药,对于烧伤疤痕特别有效,就是配药难配了一点,有好几次秦成安不是被药的嘴肿了,就是被药的浑身起疙瘩。
不过总之说这般折腾下来看脸上的疤痕确实淡了不少。
他也极为乐意给李安试药,反正总归药不死他就成了。
村里的人原本也不急,但看到秦家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于是他们也开始纷纷忙活起来了。
就连秦令文和秦令平令安他们也早早跑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这样算下来,秦家人在家的就只剩下秦老太,秦夭夭以及很少出门的小七红羽。
秦夭夭看到哥哥们出去玩,她也想出去玩,可春寒刚过,外面的天气对于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冷了,秦老太别说让她出门了,就是穿少一件衣服都要纠结半天。
于是秦夭夭只能努力练习爬行,撅着屁股手脚以青蛙一样的姿势用力才能往前挪动。
谁能告诉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为何要在这里以极为羞耻的姿势学爬行。
刚从外面回来的小五小六一跑进来就看到乐妞儿脑袋顶在被褥上撅着屁股双腿用力蹬着顿时乐了。
“妹妹,妹妹,错了错了,不是这样爬的。”
“应该把头抬起来,手脚用力爬。”
秦夭夭一头黑线地听着她两个哥哥一本正经地教她如何爬行,而红哥儿在一边捂着嘴巴偷笑,她双手一泄力,整个人埋在被褥里生生闷气了。
秦老太见孙女埋在被褥里一动也不动就知道她这是生气了,抬起手往两个孙子的屁股轻拍一下呵斥道:“下去下去你们两个臭小子,一大早就跑出去玩得一身都是寒气,腿脚都是泥巴还往炕上爬。”
“嘿嘿。”
令平和令安笑了两声,赶紧疯了跑出去。
秦老太抱起秦夭夭哄着:“乖宝哦,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哈,奶奶带你去晒太阳哈。”
这话可把秦夭夭给乐疯了,手脚扑腾着让奶奶给她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