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郭大车不好再推辞,起身替陈主事谢过燕月馨和叶离。
叶离稍坐片刻便离开了郭家。
郭大车送叶离到后门,回身看到郭父手里提着个酒葫芦站在不远处,伸着脖子朝门外张望。
不禁皱眉,上前想夺过他手中的酒葫芦,郭父连忙护在怀里,扭身躲过。“这可是我的宝贝,不能给你。”
“爹,大夫可是说了,您再喝酒,头疼头晕的毛病还得加重。”
“那些人惯会大惊小怪哄骗人银子,不必理他们胡说。”郭父嘴对嘴灌了一口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脸心满意足。
“爹说的话没错吧,与其在外面受气,不如在家里种地,这种地种着种着,可不就种出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
种地不能种出机会,但正因赋闲在家,才脱离了争权夺利的官场,让燕月馨对他放心,敢于在数年没见过面的情况下,还敢起用他。
郭大车真心诚服的朝郭父行礼,“爹是有大智慧的人,儿子受教了。”
“嗐,这话你算是说对喽,你爹我呀,满肚子都是智慧,以后你只管当你的官去,我喝不喝酒这点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你。”郭父边说着,又忍不住酒虫勾引抿了一口酒,摇摇晃晃走了。
郭大车劝他多少回少喝酒,却一直不听,无奈摇头,让人跟着不要摔了哪里。
叶离出了郭家,又去了赵家。
赵无极已经准备休息了,听说叶离来了,以为皇后出了什么事,连忙穿上鞋子往前面跑,赵夫人拿着袍子追着让他披上。
赵无极接过袍子,胡乱穿上,“你先回房,有什么事我回头和你说。”
赵夫人不肯,“叶公公这么晚来,万一是娘娘有个什么……不行,我也去见一见叶公公才能安心。”
“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叶公公又是太监,有什么可避讳的。”
赵无极倒不是避讳男女有别,而是担心真有不好的消息,赵夫人会受不了,自己先了解,再缓缓告诉她,她受到的刺激会小一些。
见她执意要见叶离,只好放慢脚步等她一起。
见到叶离,赵夫人不等赵无极开口,先迎上去满脸急切的问道,“叶公公这时候过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叶离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时间不请自来,有些唐突了,连忙解释,“咱家是来替陛下传话的。皇后娘娘一切安好,赵夫人请放心。”
赵无极夫妇齐齐松了一口气,请叶离上坐,命人倒好茶来。赵夫人寒暄几句,知道赵无极和叶离有正事要谈,便先回内院了。
赵无极将下人都打发出去,派心腹下人守在门外防止人偷听,“叶公公深夜前来,怕是有什么大事吧,但说无妨。”
“的确有件事想麻烦赵老爷。”叶离稍作沉吟,将燕月馨即将南巡之事简单说了一下,“南巡自有官兵随侍,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安全问题。”
“只是水火无情,船在江中,许多情况有力无处使。咱家想着赵老爷手下的船队经常往来,对水路更为熟悉,想请赵老爷派几条船,跟在陛下的船队前后,万一遇到意外情况,也能多一重保障。”
赵无极听懂叶离的意思,叶离是不放心官兵,至于不放心的理由,可能是能力方面也可能是忠心方面,赵无极也不去深究。
“陛下万金之躯,但有损伤倒举国不安,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我这里正好有一支船队刚从江南运了一批料子回来,正打算休整一段时间再下水。这样,我让人尽快检修船支,必定不会误了时间。”
“另外,我手里还有一些看家护院的小子,比不得官兵武功高强,却也身强体壮有一把子力气,而且经常往来于江上,都熟悉一些水性,让他们在船上充当船夫,不知叶公公意下如何?”
以赵无极的财力,看家护院的下人都不会是普通人,说没有官兵武功高,不过是他的谦辞而已。尤其是熟悉水性就更好了。
叶离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起身向赵无极一礼,“还是赵老爷想的周到,咱家替陛下多谢您的一片心意。”
赵无极连忙扶叶离起来,“叶公公太客气了,说句不怕杀头的话,于礼,陛下是君,为君尽忠是应该的。”
“于情,陛下却也是老朽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老朽操心自家孩子的安危更是应该的。”
“叶公公替老朽给陛下带句话,若没有盛世太平,又哪来的百姓高居乐业,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如老朽这般以贩货牟利的商贾,更没有安身立命的余地。”
“陛下安则天下安,但凡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只管开口,老朽全副身家搭进去也值得。”
叶离再次谢过赵无极,客气几句起身告辞,赵无极亲自送到门外,看着他上了马车方回。
燕月馨听叶离转述赵无极的话,笑着点头叹息,“这赵无极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从他以百万嫁妆将皇后送入宫中那天起,他便与朕绑在同一条船上,朕不好了,他赵家也难得善终,说些漂亮话,朕还要领他一份人情。这笔买卖不亏。”
叶离也笑,“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陛下这话说的未免苛刻了些。不论赵无极对您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