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车闻听此言,心中一阵激荡。
郭家世代功勋,他从小苦练武功,便是盼着有朝一日为朝廷尽忠,光耀郭家门楣。
一年多赋闲在家,积攒了多少郁郁不得志。
叶离的话让郭大车有种云开雾散,豁然开朗之感。
但激动之后,不禁又心生疑虑。
“不知叶公公可有陛下手谕?”
燕月馨登基一年多,从来没有召见过郭家人,在郭大车的爹被排挤丢官时,也没有过任何表示。
突然跑来个太监说,陛下有意让郭大车进入兵部任职,任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叶离理解郭大车的心情。
含笑道:“郭侍卫想必也知陛下处境艰难,很多事身不由已。”
“比如这手谕,拿出来在兵部不见得管用,反而会让郭侍卫身陷尴尬之地。”
“正因陛下如今处境艰难,才更需要我们为陛下分忧不是?郭侍卫可相信邪不胜正?”
话说的很清楚,如今朝中的形势主少奴壮,燕月馨没有能力按照自己的心意任免官员。
郭大车如果愿意继承祖上遗志忠于燕月馨,燕月馨可能通过别的途径让他回到兵部。
之后燕月馨如果能拿回大权,郭大车便是当朝元老,未来权倾朝野不是梦。
万一,燕月馨斗不过左右二相,成为二人手中的傀儡,甚至被二人掌控的新帝取而代之,郭大车自然也会受燕月馨连累,这辈子别想再沾官场的边。
两条路叶离清楚摆在郭大车面前,由他自己选择。
当然,郭大车还有第三条路,便是继续赋闲在家,不理外面风雨是非。
郭大车沉默片刻,心里便已有了决定。
朝向皇宫方向,单膝跪地,朗声道:“奸臣当道,豺狼满朝,故此天心不顺,正是我等为陛下尽忠分忧,匡救时弊,有所作为之时。郭某岂敢暧昧不明,自保其身?”
“郭某是个大老粗,不会说漂亮话,对陛下的一片忠心却日月可鉴,陛下有用得着郭某的地方,只管开口吩咐便是。”
叶离含笑扶起郭大车,“郭侍卫对陛下的忠义,咱家实在佩服。”
“眼下陛下急需可靠之人,郭侍卫是不二之选,咱家这里有一些银票,郭侍卫尽量拿去疏通关系。”
“郭家世代忠良,郭侍卫原也有官凭在身,想必想补个兵部的缺,并非难事。”
难是不难,只要银钱到位,便是想当个侍郎也容易得很。
只是郭大车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叶离看出郭大车犹豫不决,将银票往他面前推了推,不容拒绝道:“郭侍卫的官位越高,对陛下的好处越大,这个道理不必咱家说,郭侍卫必然也明白。”
郭大车收下银票,起身向叶离一礼,“多谢叶公公提点,以后郭某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叶公公多包含。”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郭大车如今见不到燕月馨,只能通过叶离从中传话,自然要对叶离更加客气。
叶离笑了笑,客气几句便起身告辞。
郭大车将叶离送到大门口,还要往外送,被叶离制止了。
“我们是自己人,不必讲这些虚礼。”
“咱家今日来见郭侍卫的事,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郭侍卫在兵部立稳脚跟比什么都重要。”
郭大车心领神会,拱手与叶离作别。
叶离离开郭家后,想着这个时间燕月馨已经睡了,不如顺路去看看其其格。
来到银字胡同的宅子,其其格已经睡了。
叶离示意下人不要吵醒她,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见她睡的小脸通红,可爱得很。
没忍住,蹬掉靴子溜上床,将其其格抱在怀中,好一番温存。
云散雨收,其其格微微喘息着依偎在叶离怀中,娇嗔道:“你回宫好几天,怎么也不来看我。”
叶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轻声道,“刚回京好多要事需要处理,上次来看你,下人说你和小连出去玩了。”
“怎么样,京城好不好玩?”
“好玩。”说到玩,其其格的眼睛都亮了,“小连带我去看百戏,还有斗鸡,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叶离帮其其格拉高被子,亲了亲她额头。“喜欢玩就去玩,只是不要与人发生冲突,宁愿言语上吃些亏。”
“知道了。”其其格看出叶离要走,小嘴嘟了起来,却也知道他的事多,懂事的没有强留他。
“你什么时候和皇帝说你是假太监的事啊,说清楚才能提我们的亲事。”
“成了亲你就算再忙,忙完总要回家来,我就能经常见到你了。”
叶离暂时没办法向其其格说明他的身份,含糊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向陛下说的。”
“我也很想经常陪你,但有些事还没处理好,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其其格拉住叶离的衣袖,“你是不是担心陛下知道你是假太监的事会降罪于你?我给阿布写封信,让他出面向陛下提出联姻,陛下总要给阿布一些面子吧。”
这不是面子不是面子的事。
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