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四个女工来了。
她们本是李全贵的小妾,虽然没有小妾的名分,可谁都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如今李全贵死了,她们再也成不了小妾,只是李家的女工。
如今李家内忧外患,自然不会再上山去采药,她们就空下来了。
管家便让她们过来伺候苏桃夭和月灼华。
四个女工来了后,先是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又给两人送上了饭食。
到了晚上,两人吹了灯,歇下了。
女工歇到了外间的丫鬟房里,早就睡熟了,隐隐还有呼噜声传出来。
两人便换上了一身黑衣,推门出来了。
两人一路避开来来往往的人,来到了书房。
这是李全贵生前议事的地方,有众多藏书,还有府上所有人的奴籍契约。
两人要找的,就是奴籍契约。
如今的这个府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如果管家说的是真的,没有人离开,那凶手一定还在府上。
找到奴籍,看下人在府上待的年数,就能缩小范围。
在书房里,月灼华一挥手,设下了一个结界。
这不仅能隔绝声音,还能隔绝光亮。
他拿出了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蜡烛。
“可以正常说话了,外面的人听不见,也看不见,除非有人推门进来。”
月灼华吹灭了火折子,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拉得很长。
苏桃夭看着他,忍不住心生感慨。
他是会举一反三的,这才多久,他就能设这些结界了。
苏桃夭又点了几根蜡烛,屋里这才亮堂了些。
两人在屋里翻了翻,苏桃夭在书架上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奴籍契约。
契约并不多,一共也就十多张。
苏桃夭皱眉。
“怎么这么少?”
“我看府上
的人,至少有几十个,这么点儿契约,不对啊……”
她把这些契约交给月灼华,转身又在书架上翻找。
“应该还有别的,我再找找。”
月灼华拉住了她。
“没有了。”
苏桃夭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
月灼华拉着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没有了。”
“应该就这么些。”
他把蜡烛往前推了推,看着手中薄薄的一沓奴籍,一张张的看。
“月国建立之后,这些地方的有钱人家,只要不是远近有名的大善人,家业均被平分。”
“李家的家产也被平分了,是因为李全贵有魄力,这才又回到了落花镇首富的位置。”
“他府上当初被平分的家产,除了家财,也有下人,下人都被脱了奴籍,成了清白自由身。”
“按照官府规定,若是三年之内,脱了奴籍的人家,又成了他府下人,是要去官府报备的,而且奴籍上的年龄,也会按当初去延续,不会新算。”
“既然,那人在李府里待了已有八年之长,那就证明,奴籍上,他至少待了八年。”
“若是工人,这月干完活,拿了工钱,下月就能走,虽然不会有奴籍,但也不会做八年这么长的。”
月灼华一张张的去看,最后手里只剩一张。
是管家。
月灼华沉声道。
“管家在李家生意建立之初,就在了。”
“如今除了他,整个府上,已经没有别人了。”
苏桃夭皱着眉。
“真的是他?”
“可他明明……”
想到他涕泗横流,哭着给李全贵磕头的样子,苏桃夭总感觉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他表现的,很忠心的样子。”
月灼华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弯阴影。
“你也说了,那是表现。
”
苏桃夭无言以对。
外面忽的传来脚步声。
然后,有人走到了书房门口。
月灼华眼疾手快,一挥衣袖,屋内的蜡烛全被熄灭了。
管家推门进来,屋里一片黑暗,他也看不见什么。
他不敢开灯,摸着黑,来到了屋里,很是熟悉一样,摸到了书架前。
月灼华看着他,在他打开暗格之后,把那薄薄的一沓奴籍契约放回了暗格。
管家摸到了那一沓奴籍,大喜。
他还是不敢开灯,就小心的摸着路,来到了窗前,慢慢的把窗户打开了一个斜缝,借着窗外的月光,眯着眼睛,费力地看着奴籍上的文字。
苏桃夭已经适应了黑暗,虽然看不见过于细致的东西,但扒着窗户,努力去看奴籍文字的管家,她还是看得见的。
她心一沉。
竟然,真的是……
虽然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管家要这样做,但,如今人都偷偷摸摸在眼前了,有什么疑惑的,打着问就完了!
苏桃夭默默的,从空间里找了一把鞭子出来。
她正想甩上去,管家也找到了他的奴籍。
他大喜。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