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凶兽,只要是从溪流里抄近路杀将过来,必然会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也是粘稠的。
它们只要踏上对岸松软的泥土地,就必然会沾染上这种麻烦的粘土晶体。
一旦如此,就怎么也甩不掉这种杀伤力极其强大的生物武器,无论想尽了何种的办法,其必然的结果就是现在的惨状。
只见全身上下就如同火烧一般的奇痒,它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地抓挠,最终只能是挠破了肌肤,渗透进了血液,直至挠破了五脏肺腑,还是根本就停不下来。
临死的那一刻,它们同样在拼命地抓挠,抓啊抓啊,越抓越痒,越痒越抓,当灵魂脱离身体飞向地狱之门的那一刻,不知道这同样惊恐的灵魂是否依然会做出挠痒的异状。
这世上最残忍的杀戮,应该是莫过于此了,眼睁睁地,毫无征兆地,看着面前无数的生力大军,不久前还是器宇轩昂地杀气腾腾,嚷嚷地要将对岸的敌人给杀个片甲不留。
这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却是祸从口出,惨状百出,它们软绵绵横躺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之上。
它们临死前的哀嚎是如此的不甘,任谁也想不到,它们征战半生,什么样的场面没遇到过,什么强大的敌人没见到过,什么样的危险没有遇到过。
临到头来,鸟了,只是见到了敌人的影子,连真实的面目都没有看清楚,却是不得不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一声再见。
或许,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的归宿,实在是这个世界太痛苦了,也是太让它们伤心了。
尤其是队伍最后面的,这支队伍里的最高领袖。
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他挥斥方遒,他憧憬满满,因为希望就在前方,巨大的荣耀已经距离他并不遥远,正在向他招手,挥舞着美丽的裙摆。
他从草莽中走来,一路历经命运的考验,各种磨难,终于成长为一方的诸侯,成为蛇窟里最后三支大军的头领之一。
对他一个屌丝来说,这是何等的不容易啊,一点一滴都是辛勤的努力,也都是命运最好的福荫,最好的安排。
只要越过了这样一道槛,在他看来几乎没有任何风险的小小一个关卡,他就能岁月静好,拥兵自重,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他隔岸观虎斗,就能更上一层楼,其最终的结果,要么就是成为这蛇窟之中最后的两支大军,要么就是他一家独大,独自面对两支大打出手,却是两败俱伤的残军。
当然,从他的内心之中,他当然更希望对方的两支大军能够火拼个三天三夜,能够尽可能地将对方全部都杀死。
这样的话,他几乎就是蛇窟中唯一的正规军了,完全可以秋风扫落叶,将这些残军的有生力量全部给消灭。
作为整支队伍里的最高领导,他肯定和一般的基层不太一样,尤其是思维的差异,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
他高屋建瓴,必须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他更是要对于整个的战事负责,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是这场战役的发起者,若是成了,必然是享受最大的利益和荣耀,进一步地提高自己的威信和威慑力。
若是失败了,也必然是第一责任者。
而现在,他眼睁睁看着无数跟随着他打下偌大江山的儿郎们,它们每一个都是骁勇善战,更是无比的忠诚。
现在的它们,却是莫名其妙地停止了进攻的步伐,反而自乱阵脚发生了大规模的踩踏。
奇怪的它们,更是拼命抓挠自身,最后,纷纷不甘地倒下。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莫名其妙,以为这只是一场误会,也只是整个战事的一个小小插曲,而无关大雅。
但是现在,随着前方的彻底大乱,如割麦子一般的纷纷倒下,而且无一例外,倒下的每一个好兄弟,好伙伴,它们几乎统一的特征都是血肉模糊,七窍流血。
它们疯狂地惨叫,更是在临终之时,怨恨地将目光朝向他所在的方向。
即使是黑夜深沉,明月无踪,这些汇聚在一起的目光,也足以汇聚成一束束怨恨至极的杀气,将这方大地,这片天空,都切割得犹如破絮一样的凌乱。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错,是大错特错,离了大谱。
但他偏偏又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是哪里出错了?
知其果,而不知其因,这种极度的矛盾,深深地困扰着他,而他自身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因为所处队伍的最后面,再者身强体壮,战斗力更是爆棚,他自然是最后一批才感觉到身体异常的。
这种极度的瘙痒,终于还是开始发作了。
它从未遇到过这种异常的状况,同样刺激的他忍不住地抓挠。
但他立马察觉出了不对,他还是拼命地压制住了自己所有下意识的行为,因为他是最高领导,也是最高指挥,不仅要对自己负责,同样要对这支军队负责。
他意志坚定,也是足够的忍耐!
但这样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除非他是三阶的凶兽,而且必须是三阶后期真正的大凶兽,才有可能凭借内生的强大力量,将这些沾染自身的奇痒给彻底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