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在发生的每一个变故,每一个具体的细节,都充满了戏剧性。
而即将上演的大戏,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他们这群原本的受害者,现在却是身份逆转,变成了围观者的眼里。
原本的一场必死之局,更是乾坤大挪移悄然之间逆转。
这样的匪夷所思,给不谙缘由的目击者带来的巨大视觉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不仅给它们以足够的视觉震撼,更是让它们心情澎湃,对于未来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希望。
原本,他们抱团来到这里,只是苟延残喘地活着,只是为了能够延缓自己的性命,而根本就不敢有太多额外的想法。
但现在,它们的想法已经悄然改变。
原来战争,还可以是这样玩的,千军万马如潮水般汹涌。
原来战争,是如此的残酷,伤亡只是一念之间
原来战争,并不仅仅是打打杀杀,那些只是最为原始的低级趣味,更是落了小乘,不登大雅之堂的痞混招数。
而未来,也并不仅仅只是梦想。
长途奔袭原本进攻的一方,眼看着己方的先头部队莫名地骚乱,更是莫名奇妙地死亡,而瘙痒喊痛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地响彻在这凌晨的黑夜里,清晰地传导到战场内外每一个蛇族生灵的耳朵里,远远传向蛇窟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这所剩不多的先头部队,它们是受到伤害最大的,不仅仅是肉身,更有他们早已经被吓破胆的脆弱心灵,它们看似嗷嗷直叫,历经无数战火的洗礼显得无比强大,但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无数的好友,亲戚,家属,它们更多是生死相依的战友,它们一起走过了这场漫长而又凶险的战争。
它们很是庆幸,能够坚持到如此的境地,坚持到快要看见曙光的七色彩虹。
它们更是庆幸,即使这条路上有无数的凶险和艰难,但它们依然活着,依然是生龙活虎地展望未来最为幸福而又荣耀的生活。
只有活着,只要活着,未来也就有了希望,有了一切可能。
而现在,不仅是鸡飞蛋打,更是阴阳相隔。
不久之前还有说有笑,现在却是生死两茫茫,有快速地一头栽倒,也有慢慢地躺下。
这些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生灵,转眼间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声息的尸体,甚至连尸体都已经不能算数,只是一滩滩血腥而又残有余温的肉泥。
至于这支队伍之中的另外两路人马,虽然他们缀行在相对的后面,但现在距离它们渡过河流,距离踏上对岸的这块奇怪的土地,也已经过去了足够的时间,也是充足的观望时间。
时间不以任何的意志为转移,它是最好的催化剂,更是最好的见证,时间同样是一把杀猪刀,只要是被时间这个大魔头所笼罩在内,谁也逃脱不了这场泼天的灾难,无差别地滚滚袭来。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们先前不久的时候,还大言不惭意气风发的狂妄样子,眼见他们一个个莫名疯狂地吼叫,吼的嘶声力竭,更是伴随着疯狂的瘙痒,挠遍全身仍然无济于事。
而那些挠不到的部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饮鸩止渴就地的疯狂打滚,通过这种最为原始的摩擦方式,来缓解身体内外突然而至的奇痒,也让翻滚的疼痛,能够稍微的压制这种更加难捱的奇痒。
原本松软的粘土,如果只是摩擦,自是没有任何的力道,也不足以止痒,但只要长久地陷入其中,粘染的强碱晶体还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它们的表皮全部被挠破或者蹭破之后,这些晶体会混合着血液,被更加牢固地吸附在表皮之上。
然后,这种奇痒也必然会越来越严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最终,它们只能下意识地,逐渐变得无意识,全都朝着前方那些尖锐的砂石颗粒冲锋过去。
虽然明知道那些个尖锐颗粒并不是善茬,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巨大的伤害作用,但此时的它们,又怎会想到那么多呢?又怎会想到那么长远呢?
正如沙漠之中的久旱之人,一直没能找到水源,它们早已渴的嗓子里都要冒出一缕缕的浓烟。
这个时候,即使有人递给他一瓶毒药的液体,无论是慢性的还是烈性的,无论是致命的还是任何其他,它都会毫不犹豫地打开,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光。
明显的,这就是饮鸩止渴,但如果此时不喝,任凭如此地饥渴下去,不也照样是个死吗?
又能坚持多久呢?
而即使喝了这瓶毒药,虽然同样是死,但最起码一时半会的舒爽。
即使死去,也是舒爽的死去,而并不那么难受。
只有立足当下,只有坚持活到更长久一点,才有可能迎来命运的转机,也才有那么一丝可能,迎来逆风飞扬的最后机会。
活着,只有活着,哪怕只是苟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如果死了,即使有万千志向,即使心比天高,那也是死了,彻底地死了,随风飘散而没有任何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