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的凶兽,它们三五成群,每天嘻嘻哈哈结伴到此,来看看这里的热闹,来看看这颗怪蛋,会不会有啥突然的变化。
它们更多的猜测,还是倾向于这是颗神奇的蛋,这是颗非同一般的蛋,也是一颗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蛋。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新鲜劲一过,看热闹的就相对少了一点。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兽之常情,对于陌生的事物,总归有着不一样的期盼和热情。
但如果时间过久,也就耗没了激情,再怎么神奇,也是慢慢变得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
激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时间越长,这种热情必然就越来越少,越来越淡化。
直至近乎于两百年过去,这每天来看热闹的,早已是门可罗雀了。
平常的时候,无论自然环境的好坏,几乎难得再有一个来到此处,只是为了观看这颗怪蛋的。
除了那只猴子,没错,正是将这颗怪蛋历经千辛万苦从崖底深渊携带上来的猴子。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这只猴子,如果没有它,或许这颗怪蛋将永远地沉睡于谷底深渊,或许早就已经鸡飞蛋打,再也不可能有后续的各种猜测和变化。
即使这颗怪蛋有再多的不同寻常,也只能彻底地湮没于尘世的喧嚣之中,不足为外面知也。
只有猴子,它始终如一,它每天都来此处顿足停留很久很久,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气候如何的恶劣,哪怕鹅毛的大雪肆虐数月之长久,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而根本就不知道来时的路在哪里,归去的路又在哪里。
大部分的时候,他一如既往,就傻傻地守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颗怪蛋。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近看远看,怎么看都不会厌烦。
间或的时候,他还会近前更加仔细地观察一番,甚至用他毛茸茸的一双爪子,轻轻抚摸这颗怪蛋的表面,好似抚摸他最挚爱孩子的脑袋似的。
一边抚摸,它还喃喃自语,不知道嘴巴里念叨着什么。
虽然看不明白,越看越没谱,越看越迷茫,但这颗怪蛋已经成为猴子的执念,成为他活在这个美丽世界所剩不多的快乐源泉。
每天不来这里走走,看看,瞧瞧,他就感觉到浑身不舒服,不得劲,好似错失了什么。
这颗蛋,倾注了他太多的感情,这颗蛋,对他来说就如子嗣一般,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更有无数的时间精力。
要说这只皮猴子的命运,没有遇到这颗怪蛋之前,倒也平淡无奇,乏善可陈,几乎没啥太大的闪光点。
无论是猴子家族,还是他留给所有凶兽的印象,无非就是手长脚长,身材轻巧而并不强壮,偏偏又顽劣无比,经常看不到身影,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独自玩乐。
他的命运也是因为这颗怪蛋而改变。
他的一生是遗憾的,也是幸运的,它曾经憧憬的美丽梦想,因为他的勇敢,因为他的冒险精神,最终得到了一头美丽母猴的暗中仰慕。
山不过来,她就过去,她并没有等待,而是大胆而主动地吐露心声,希望能和勇敢的猴子处一处,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擦出传说中的浪漫火花出来。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只是隔了薄薄的一层纱布,而这,不正是这只屌丝猴子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
他所有的冲动,他冒着生命危险孤注一掷的搏一把,无非就是为了一生这些最为世俗的目的。
要说几乎所有的凶兽,或者这只猴子的一生,所追求的无非就是权力,权势,名望,以及技能的精益求精。
当然了,美丽的爱情,同样是天下生灵刻在骨子里的欲望,终其一生最为重要的追求。
这一处,这一谈,可是不得了,很快就对上眼了。
没有几天的功夫,它们俩就干柴烈火地紧紧粘贴在一起,仿佛有永远也说不完的悄悄话,它们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着对方觉得哪哪都好,哪哪都是这个天下最好的,最棒的,最完美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慢慢地,变得谁也离不开谁,一个月圆之夜,它们情到浓处情不自禁发生了必然之事,就连月儿也羞红了脸的快乐之事。
你挑着担,我骑着马,各种疯狂的姿势,各种极乐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沧海桑田,近乎于两百年过去了,眼看着,这只曾经攀爬岩壁如履平地的年轻猴子,它也已经悄悄地走到了生命的暮年。
因为他的体质,因为各种特殊而苛刻的条件,他终其一生也只是停留在二阶凶兽后期的阶段,参照人类筑基修士的寿龄,也只能是两百年左右的世间寿命,虽然它们是凶兽,相比于人类修士也就好了那么一丢丢。
他的手脚,早已不复曾经的灵活,慢慢变得僵硬,他的牙齿,开始一颗一颗的脱落,就连吃饭进食也已经变得异常难受,不再是年轻时候的享受,更多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折磨。
尤其是那些坚果之类的,是他曾经的最爱,但是现在,却是变成了最怕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