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殿下,陛下有上苍庇佑,又有突厥铁骑相助,定能成功!”
高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事儿可太要紧了。
成功了,皇帝“亲政”,公主也能成为煊煊赫赫的长公主。
若是败了——
啊呸!
才不会败。
阿史那曜都不在京城,将军府只剩下了几个看家护院的亲卫,根本就不是突厥铁骑的对手。
还有京郊大营的兵卒,也都是真正的王师。
他们过去被迫从贼,如今有了拨乱反正的机会,他们定不会错过。
高福根本就不知道,就在此刻,他那被上苍庇护的皇帝,刚刚被他盛赞的“王师”一刀砍掉了脑袋。
“对!一定会成功的!”
不到一年的时间,太和公主就几经变故。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都吃了一个遍。
如今,终于有机会重回权力巅峰,太和公主浑身的细胞都是战栗的。
她在心里拼命的祈祷:要成功!沈继,你一定要成功啊!
我沈氏皇族,兴败在此一役。
“着火了!公主,您快看,是将军府的方向!”
高福站殿外的台阶上,踮脚远眺,忽然看到攻城外的某个位置冒起了浓烟,他不禁兴奋的喊道。
“动手了!打起来了!”
太和公主的心砰砰乱跳,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跳出嗓子眼儿。
她用力的吸气、吐气,一番吐纳过后,紧张、兴奋、恐惧、欢喜等等情绪,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太子呢!快!快把太子抱过来!”
太和公主垫脚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她心里急,又不知道该如何宣泄,便索性把便宜侄子抱了来。
她指着冒着黑烟的地方,颇为感慨的说道,“大郎,看到了吧,那就是你父皇在评定反贼!”
虚岁三岁,周岁才两岁的小娃儿,哪里懂什么反贼不反贼。
不过,他倒是能够听懂“父皇”二字。
嘴里还留着口水,小家伙就兴奋的喊道:“父皇!皇!”
“对!那是你父皇!是我大盛王朝的皇帝,亦是这京城,这天下的主人!”
虽然吧,太和公主以前跟这位便宜堂兄并不熟。
相反,因为太后的偏心,太和公主还曾经吃过沈继的醋。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大盛风雨飘摇,她和沈继作为京城为数不多的沈氏皇族,两人的血缘关系最近,自当守望相助。
更不用说,他们现在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
一条船上的人,沈继若是到了,她也要跟着倾覆啊。
她,不想死!
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她真的经历了太多酸甜苦辣、起伏伏伏伏……
太和公主早就没了当年的天真,而是多了许多心机与算计。
她更是知道,沈继现在就是大盛的代表。
他若是死了,大盛也就真的亡了。
而他们这些皇族宗室,也会彻底碾落成泥。
“你父皇在为大盛、为沈氏、为我们而战……他一定会胜利,一定会凯旋,一定能够复兴大盛……”
太和公主不住地说着。
仿佛唯有这样,她才会安心,才会有信心。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会以人的意愿为转移。
就在太和公主指着远处的黑烟,跟一个两三岁的奶娃娃相互鼓励、打气的时候,寂静的皇宫,忽然变得嘈杂起来。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怎么好像听到打斗、呼救的声音?”
“高福,不对啊!这个时辰,宫门早就下钥了!”
所谓下钥,也就是关门落锁的意思。
皇宫是皇帝的家,谁家晚上睡觉不关门?
更不用说这皇宫,亭台楼阁,层层叠叠,那么多的宫殿、院落,若是不严加管理,稍稍混进一个刺客,就能酿成大祸。
所以,宫门每天也都是开启、关闭的时辰。
到了点儿,就要上钥或下钥。
现在是深夜,早就过了下钥的时辰。
宫里除了当值的侍卫巡逻、看守,不会再有人进入。
太监、宫女们,除了值夜的,也都安睡。
可现在,安静忽然被打破。
仿佛忽然涌进来许多人,期间还有武器碰撞的声音。
这……
联想到沈继的行动,真的很难不让人担心啊。
“高福,不会是皇兄那儿——”失败了?
被阿史那曜的人反攻回来?
不对啊!
反攻什么?
擒贼先擒王!
说句不好听的,整个皇宫,最值钱,反贼最想杀的人只有沈继。
沈继死了,一切也就都完了,哪里还需要——
“阿姑,父皇怎么了?您怎么不说话了?”
小小孩童才刚过太和公主的膝盖,小小一只,努力抬头,才能看到所谓的“姑母”。
他还不懂姑母是什么人,只是知道,这些日子,这个年轻的女人经常来陪自己玩儿。
虽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