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曜也知道,自己这吐槽颇有点儿泄愤的成分。
虽然他早已过了在乎父母疼爱的年纪,但,亲爹的偏心,还是让他会忍不住的嫉妒。
凭什么?
都是他的儿子,怎么还就被分作了三六九等?
就因为生儿子的女人,不是他所喜欢的?他就连亲骨肉也能区别对待?
为了所谓的“爱”,连规矩、宗法都不顾了?
宠庶灭嫡啊。
“不!不只是礼法,老头子连性命都豁出去了呢。”
作为一个理智又清醒,能够把婚姻都当做工具的人,阿史那曜是绝对无法理解阿史那雄的。
如果只是偏心还好,做父母的,难免会这样。
毕竟就连心,也是长在了一边,而没有生在正中间儿。
但,偏爱到对方给自己下毒,自己还能原谅,并拖着残躯为他筹谋的地步……就已经超乎阿史那曜,哦不,是大部分正常人的想象了。
“也罢!不能理解就不理解吧。”
阿史那曜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他对阿史那雄的决定,既不理解,也不会尊重。
“尊重个屁!古代先贤都说了,君明臣忠,父慈子孝。”
这些关系都是有因果的。
君不贤明,臣子就可以不尽忠。
做老子的不慈爱,也就不能怪做儿女的不孝顺。
“再者说,我也没有不孝。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整合西州军,免得让老头子半辈子的心血都毁于一旦。”
“再者,论不孝,谁能比得过阿史那旭?他都弑父了!”
阿史那曜拿出便宜庶兄做对比,顿时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孝顺。
天上若是打雷,也会第一个先劈阿史那旭!
“去城郊军营!”
阿史那曜收敛思绪,抬起拿着马鞭的手,下令道:“兄弟们,咱们‘回’军营。”
阿史那曜故意用了个“回”字,就是要表明他对西州军有着正统的继承权。
另外,阿史那曜的麾下,收拢了不少西州军的残军。
此次出行,他带了两万人,这里面有四分之一都是西州军。
所以,阿史那曜说“回”军营,也不算离谱。
毕竟他麾下的西州兵卒,也确实应该“回”到西州军的军营。
“是!”
“嗷!嗷!”
回应阿史那曜的,则是一片如同猛兽嘶吼的声音。
气势如虹啊!
阿史那曜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他确实不如老头子,能够从一介马奴,成为颠覆天下的枭雄。
可他也绝对比阿史那旭那个废物强,啧啧,被指定为继承人,下头的将士都不服。
这也就罢了,更离谱的是,就连老头子留给他的亲卫,也不认可他。
“……若是这般想来,阿史那旭躲进城里不全是他蠢啊,而是西州军的军营,根本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兴许,那些老将们,为了证明自己对老头子的忠诚,打着为老帅‘报仇’的旗号,要手刃杀人凶手阿史那旭呢!”
阿史那曜这么一想,竟也觉得便宜庶兄没有蠢到家。
至少,人家找到了保命之法啊。
……
阿史那曜一边带领大军前往西州军的军营,一边想着中州城内的情况。
大盛名存实亡,地方上的刺史、节度使,还有豪族都“各自为政”。
据他所知,中州刺史姓杨,是三年前升迁至此。
中州的郡望乃汝南袁氏。
当地最大的地主,也就是这个袁家。
袁氏的坞堡,比个小县城都不差。
有城墙,有护城河,城内有工坊,有耕田。
袁氏坞堡里,还有私兵。
……以上是通过官方途径得到的消息。
至于袁家的私兵部曲有多少,就不是轻易能够打探到的隐秘了。
幸而,阿史那曜不只是有官方途径,他还有九重楼这么一个谍报机构。
通过九重楼的密报,阿史那曜得知,袁家的部曲就有三千人。
这还是叛乱以前。
如今,天下大乱,袁家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在当地的实力、影响力等,快速地招兵买马。
九重楼的密探预估,扩充完的袁家私兵,应该有近一万人。
这么多人马,都够攻打中州了!
事实上,因为有兵,本就是坐地户的袁家,已然成了中州的土皇帝。
原本,西州军的到来,确实拿下了中州。
却始终没有彻底控制。
原因有二:
一,西州军自身四分五裂,根本就不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团结,甚至还相互内斗,这样的过江龙,自然打不过袁家这头地头蛇。
二,袁家有兵有铁矿,袁家的家主更有脑子。
他发现了西州军的内讧,便竭尽所能地推波助澜,继续瓦解西州军。
袁家家主甚至生出了“吞并”西州军的野心。
“好大的胃口!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吞得下。”
作为西州军最正统的继承人,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