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雄之所以认定元安帝是“鸡肋”,不是因为这人真的失去了价值。
元安帝到底是做了二十多年皇帝的人,他是皇室正统,他是九五之尊。
只有抓住他,再由他将皇位禅让给自己,才算是圆满完成了“改朝换代”。
奈何狗皇帝身边还有几千的兵卒,誓死保护。
阿史那雄追不上、抓不住,而京城又被不孝子趁机窃取,这才左右为难,需要在两者做一个选择。
其实,就在今天,阿史那雄已经做出了选择——回京!
夺回皇城,然后让新继位的沈继将皇位禅让给自己。
虽然不如从元安帝手里得到皇位更名正言顺,但,聊胜于无啊。
“就是可惜了传国玉玺!”
那个象征着“受命于天”的珍宝,应该在元安帝手里。
这,也是阿史那雄一定要抓住元安帝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偏偏现实总是有太多的不得已,阿史那雄无奈做出了割舍。
最快明天,他就要率领大军杀回京城。
谁承想,半夜里,姜二十一郎居然跑了过来,还告诉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好消息。
千牛卫啸营,神策军和金吾卫也注定会被波及。
三大卫的军营全都乱了,狗皇帝身边将再无拱卫力量!
“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
阿史那雄兴奋的睡意全无,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至于姜砚池是否坑骗,设计陷害?
阿史那雄也并不惧怕。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虚幻。
三大卫的几千人马,确实难缠。
可他的数万西洲军也不是吃素的。
之前是三大卫有了哀兵之势,以必死的决心,震慑住了只求升官发财的西洲军。
现在嘛——
就算千牛卫没有啸营,阿史那雄也要让麾下的兵卒们相信,三大卫乱了,正是他们活捉狗皇帝、杀尽狗大户的好时机。
绵延数里的大部队,可是有着京城一小半的权贵与富户啊。
他们的马车里,藏着大批的金银珠宝。
对了,还有女人。
那些可都是真正的世家贵女,可比皇宫里被丢下来的低等嫔妃、卑贱宫女强太多!
阿史那雄已经想好了如何动员大军,脑海里更是浮现出自己的西洲军如同下山猛虎般在圣驾的队伍里横冲直撞的画面!
没说的,一个字——拼了!
他信了姜砚池,准备连夜出击,全力一搏。
就在阿史那雄兴奋得浑身细胞都在战栗的时候,城门下,姜砚池已经调转马头,用力一磕马磴,快速地飞驰而去。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陷入畅想中的阿史那雄瞬间被惊醒过来。
“好个姜二十一,这竖子,跑的倒快!”
阿史那雄一直没忘了当年在京郊大营校场上,被姜砚池单手抽飞出去的羞辱。
那时,他要骗过元安帝,不得不装傻充愣地扮小丑。
被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此折辱,非但不能生气,还要陪着笑脸的夸他“不愧是陛下亲自教养出来的乳虎”。
如今,元安帝被他撵得如同丧家之犬。
姜二十一呢,也被元安帝当成了弃子。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天生神力,又如何?
十个人打不过,难道一百个、一千个还打不过?
然而,姜砚池这小子太过狡猾,报完了信,根本不给阿史那雄动手的时间,转身就跑。
“算了,这次就先饶过你!”
“来日方长,咱们的账,以后总有清算的时候。”
“待我将你捉住,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
如果可以,阿史那雄也想招揽一个天生的战神做义子。
哦不,是干孙子!
哈哈,他一定要压狗皇帝一头!
阿史那雄望着黑夜中远去的人影,眼底满都是势在必得。
“来人!集合!”
“告诉副将们,千牛卫啸营了,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活捉狗皇帝!杀尽诸权贵!”
阿史那雄站在城门楼上,高声喊着。
不知道是他画出来的大饼太过诱人,还是阿史那雄身为统帅的威信足够高,片刻的功夫,城外安静的军营瞬间喧闹起来。
将士们呼喝着、叫骂着,穿甲胄、找兵器,还有战马的嘶鸣……好一派大战在即的热闹场景。
……
阳县,城郊。
千牛卫的军营,啸营的暴风雨已经慢慢平息。
那些或是受惊奔逃、或是戾气发作的兵卒们,也都慢慢安静下来。
然后,他们绝望地发现——闯祸了!
最先引起骚乱的钱舟钱串子,一个二百斤的黑胖汉子,早已被愤怒的兵卒乱拳打死。
随后,又被无数跑来跑去的兵卒踩踏,早已成了一滩烂泥,死死地粘在地上,除了残破的衣服还能辨认出身份,再无一丝人的模样。
“四哥,怎么办?我们、我们会不会被砍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