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大街上的小摊贩仍在卖力地吆喝,街上的烛火也慢慢亮了起来。
南宫雳穿着件粗布衣裳在大街上走了几步,他敏锐地察觉了人来人往的百姓中藏匿着很多不寻常的人。
他们脚步轻盈,背脊挺直,目光来回巡视,周身还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有些人虎口处还有厚厚的茧。
“撤!”南宫雳及时撤回小院子,他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紧紧的攥着拳。
就在此时侍卫匆匆来报:“主子,袁将军来了。”
“什么?”南宫雳眸光一亮:“快,快让人进来。”
不一会儿袁将军穿着件黑色布衫走了进来,他弓着腰冲南宫雳行礼:“末将给皇上请安。”
“袁将军不必多礼。”
看见了袁将军,就像是看见了救星,南宫雳忍不住问:“袁将军,这些天你去哪了?”
袁将军沉默了片刻。
三日前
一支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将整个小院子都给包围了,来了一个自称是京兆尹的,对着他客客气气地喊了声:“袁将军。”
“临安山水如画,京城内也有很多特色游玩之处,袁将军大老远地来了,怎么能住在这么憋屈的地方呢。”京兆尹指了指准备好的马车,微微一笑:“袁将军,来了京城,本官就尽一尽地主之谊吧。”
被手持兵器的黑衣人包围,四周杀气腾腾,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袁将军被迫卸了兵器,眼睛还被蒙上了黑巾,就这么被人押上了马车,走了足足一个时辰马车才停下。
摘掉黑巾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极熟悉的面容。
“兰儿?”
那个叫兰儿的女子颤颤巍巍地扑到了袁将军怀中,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袁将军急了:“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兰儿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可京兆尹赶紧解释:“袁将军可别误会,我们对兰姑娘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的,绝没有人敢欺辱。”
“他们没有欺负我。”兰儿深吸口气,保持了稳定,才娓娓道来:“将军,袁老夫人突然染了怪病。”
“那不是怪病,是中毒。”京兆尹纠正。
兰儿脸色微变,诧异地看向京兆尹:“是你下毒的?”
京兆尹犹豫了下,虽然不是他亲手下的,但这事儿是和两国之间有关系,所以是谁下的就无所谓了。
“可以这么说吧,本官再纠正一下,袁家中毒的不是老夫人一人,还有二老爷,三老爷等,大约七人。”
“你!”兰儿气得小脸涨红,不安地看向了袁将军,袁将军紧咬着牙怒问:“卑鄙无耻,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跑去邱丽给袁家人下毒!”
京兆尹见他动了怒,赶紧倒了一杯茶递上前:“袁将军消消气,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袁将军只要肯配合,本官保证袁家一定会安然无恙,不会死人的。”
袁将军的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恨不得一拳挥在京兆尹脸上,没好气的直接将茶水给打翻。
“趁早熄了心思吧,本将军忠心为国,是绝不会背叛邱丽的。”袁将军一脸执着地说,甚至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刺激对方:“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早晚有一天本将军会带兵踏平临安!”
这话惹得京兆尹微微笑,脸上找不出一点怒火。
“年轻气盛就是火大,将军不妨再考虑考虑。”京兆尹也没有催促,转头对着门口的侍卫说:“袁将军是上客,不可怠慢,知道吗?”
“是。”
一连三天,京兆尹都去问几句,可袁将军压根就没有松口的意思,于是京兆尹犹豫再三入宫去见云瓷。
云瓷听后长眉一挑。
“娘娘,是下官无能,这人嘴巴硬得很,根本不为所动。”京兆尹建议用刑。
云瓷却笑着摆了摆手:“带路,本宫亲自去一趟。”
“是。”
当袁将军看见蒙着脸的云瓷时,又见京兆尹在她身后,一脸恭恭敬敬的模样,立马就猜到了云瓷的身份。
“想不到审问本将军还能劳驾皇后娘娘出面,真是荣幸之至。”袁将军哼哼。
云瓷也不恼,慢悠悠地说:“一个月前南宫雳来了临安,潜入了舒芳阁,又去了谢家祖宅,之后在地道里藏匿了几日,再后来被逼到了长公主府西北院藏着,长公主府护不住如今又藏在了胡同小院,目前为止,身边还有十八个暗卫。”
袁将军脸色微变,没想到云瓷对南宫雳的行踪这么清楚,对上云瓷的视线,他别开眼。
“本将不知你在说什么。”
“本宫想要抓南宫雳一点儿也不难。”云瓷勾唇冷笑,从身后将一封封截获的书信递给了袁将军。
袁将军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本宫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南宫雳!”
此时此刻,云瓷并未将南宫雳放在心上,她迟迟没有动南宫雳,那是因为眼前的袁将军藏得太好了。
她要俘虏的是南宫雳的心腹将军,手握兵权的袁将军!
只要南宫雳还困在京城,袁将军就一定会在京城露头的。
不知为何,袁将军此刻的气势忽然就弱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