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蒋大人吼了一嗓子,蒋夫人吓得噤声,又往后退了退,直到蒋大人的脸色稍好转了些才敢上前。
“老爷,纳兰老妇被关在府上,咱们有什么法子找她算账,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她干的好事儿!”
蒋夫人现在恨不得亲手剥了纳兰老夫人的皮,太歹毒了,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就这么作践。
蒋大人眸光一沉:“你去一趟方家。”
“方家?”蒋夫人不解:“方家只是纳兰家的亲家,找方家又有什么用?”
“纳兰二夫人是方家嫡女,这事儿和她也脱不开关系,不能单蒋家倒霉,这事儿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承担,最好能打探出消息,纳兰大人究竟是谁的儿子。”
蒋大人越想越坐不住,赶紧派人去打听有关于当年生产的事儿。
而蒋夫人也不敢多耽搁,马不停蹄地去了方家拜访,在门口被阻挠了片刻,蒋夫人没好气地叫人进去传话,很快方大夫人就亲自将蒋夫人给迎了进来。
进了内堂,方大夫人立即将所有侍奉的人全都屏退了。
这几日蒋家被贬,方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当时在纳兰家,她是亲耳听见了云瓷和方氏的对话,也是方氏亲口将蒋家供出来的。
现在蒋夫人上门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风声,方大夫人讪笑道:“今日夫人怎么有空登门拜访了?”
“方大夫人,有些话咱们就别藏着掖着了,虽说大难还没有降临方家,但也是迟早的事儿。”蒋夫人摆摆手:“蒋家被贬,全因十几年前唐夫人生产,蒋家也是好心办了坏事,才牵连蒋家一贬再贬,凤栖宫那位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这话,方大夫人反而松了口气,看来蒋夫人还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蒋家,只推脱道:“此事……我并不知情啊。”
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哼哼:“这话你觉得凤栖宫会不会听?你可别忘了,方氏是纳兰二夫人,当初可没少气唐氏。”
方大夫人紧绷着脸不说话了。
“如今不是推脱的时候,而是想法子怎么渡过难关,纳兰大人又不是纳兰老夫人亲生的,纳兰家注定是要倒霉的,可别牵连了咱们两家。”蒋夫人瞥了眼方大夫人的脸色,哼哼道:“凤栖宫怀有龙子,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将来还有没有二皇子还难说得很……”
周太后,勤王,六王,甚至连庆祥长公主一个个都没善终,临安的大权全都掌握在皇上手里。
皇上要是个什么好歹,最后临安的天下还不是皇后腹中小皇子的?
所以,谁会这么愚蠢在这个时候得罪凤栖宫那位?
方大夫人眼眸微动,开始说起了那日纳兰家赏花宴上发生的事,蒋夫人倒吸口气:“皇后……皇后真的对纳兰老夫人动手了?”
“何止是动手,差点没把人给掐死。”方大夫人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呢。
“那……那照你这么说,皇后已经知道了纳兰大人是谁的孩子?”蒋夫人问。
方大夫人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听皇后提及。”
“那皇后留着纳兰老夫人这个祸害做什么,还不知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要是蒋夫人,肯定一根绳子勒死她。
方大夫人蹙眉:“有的人死了太便宜了,许是还有旁的用处吧。”
“不!不对!”蒋夫人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蹭得站起身,心有余悸地看着方大夫人:“皇后留着纳兰老夫人的性命肯定是要知道些什么,纳兰老夫人要是个贪生怕死的,肯定还会吐露出什么……”
纳兰老夫人要是个有骨气的,早就一头碰死了,哪里还会忍辱偷生到现在?
这么一提醒,方大夫人也有些恍然。
“得想个法子从纳兰老夫人嘴里知道些什么,否则,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蒋夫人恨不得现在就冲去纳兰家。
此时方大夫人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命人去给方氏送信,纳兰家虽被圈禁,但方家的书信还是能送进去的。
蒋夫人在一旁道:“纳兰大人是出了名的孝顺,虽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是养母,若是凤栖宫那位亲手处决了纳兰老夫人,兴许父女俩就有了隔阂,对外,凤栖宫的名声也不好听,可要是纳兰老夫人是被害死的,追究起来,和咱们无关,也解了凤栖宫的心头之恨。”
这个想法和方大夫人不谋而合,她亲自写了封书信找了亲信送进纳兰家。
方氏终究是纳兰家的儿媳妇,她只要活着一天,方家都会被其连累,可要是死了呢?
方大夫人笃定依照方氏的脑子,是看不出端倪的。
不出所料,方氏接到了方大夫人的书信后,压根就没有怀疑过,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云瓷的那句,二人只能活一个。
可纳兰老夫人现在还没死,也就是说方氏的脑袋还拴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被摘下来。
方氏哪能坐得住。
这一夜,方氏未眠,次日清晨方氏就去了祠堂看望纳兰老夫人,几日不见,纳兰老夫人瘦了一大圈,正跪在蒲团上一笔一划地抄写经书。
蓦然一股子阴风吹来,方氏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听见动静的纳兰老夫人倏然回头,等看见方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