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几个学徒正在忙着收拾药材,见她来,立刻道。
“这位姑娘,要什么药?”
“你们掌柜呢?”
闻言,对面一个正在拨算盘的中年男人抬头。
瞧见沈若惜容貌清绝气质温婉,当下神色温和了几分。
“姑娘找我?”
“掌柜的,我刚刚听闻官差过来查你们给武定侯的账本,有些事想问问掌柜。”
路掌柜瞬间眯起眼。
“姑娘问什么?”
“掌柜别担心,我与武定侯夫人,私下比较熟悉,她让我过来的,此事她知晓与掌柜无关,此次我来,只是有些细节,想与掌柜确定一下。”
闻言,路掌柜迟疑了一下,之后道。
“你说。”
“府医杜义山给世子的药,说都是从你这抓的,是杜义山亲自过来抓的吗?”
“那倒不是,杜大夫腿脚不便,一直是别人过来拿药的。”
沈若惜问道。
“是么?那拿药的人,是什么样的?掌柜的,你能形容一下对方的长相吗?”
谁知路掌柜耸了耸肩。
“来拿药的人每次都不一样,这我哪里都记得清楚呢,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应该是杜大夫的学徒……”
说到这里,路掌柜顿了顿,而后道。
“不过有一次来拿药的人,有点不一般。”
沈若惜疑惑。
“怎么不一般了?”
“那次来的是个很清秀的小哥,言行举止很斯文儒雅,不像是一般的小厮,而倒像是哪个世家子弟,因而我印象比较深。”
沈若惜道。
“那位小哥是不是十一二岁左右,长相比较俊秀,右边眼角下面有颗痣?”
“啊对对对,姑娘认识他?”
闻言,沈若惜点了点头。
随后问道。
“他过来拿药,有没有什么比较反常的举动?”
路掌柜想了一会。
“这倒没有,那位小哥翩翩有礼,细心又聪慧,还特地督促我们,让我们将账本给记好了,当天给他拿药的是个新来的学徒,少了几钱赤芍,还是他提醒的。”
掌柜的有些纳闷。
“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多谢掌柜坦言告知。”
沈若惜笑了笑,之后带着桃叶和冷霜出去了。
刚一出门,她便快步上了马车。
“冷霜,掉头,回侯府!”
*
侯府。
天色幽暗。
后院僻静的院内,一片寂静。
只有两盏烛火,晃动着微弱的光芒。
一个人影踩着夜色,轻轻来到后院。
随着“吱吖”一声。
后院柴房的门被打开。
微弱的光亮透进来,惊动了柴房内的人。
徐凌妙有些狼狈的抬起头,绷紧神经。
“谁?!”
门被关上。
而后柴房内,亮起了一盏火烛。
秦文言清秀沉静的脸庞,出现在了光线下。
徐凌妙面色一喜。
“文言……”
“娘亲。”
秦文言朝着她走近,而后蹲下。
徐凌妙着急道。
“文言,夫人说放我出去了吗?”
秦文言没回答。
而是道。
“娘,今日多谢你,替我揽下所有的过错。”
徐凌妙一愣,而后眼眶微红。
她抽泣道。
“文言,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加害世子,咱们娘俩在侯府好好的过日子,不好么?世子对你这么好,你又这么聪慧,迟早会出人头地的……”
“那不一样。”
秦文言打断她的话:“娘,世子终究是世子,而我只是个空有名头的表少爷,将来怎么样,全看武定侯府的施舍,明明我也是秦眶的儿子,待遇凭什么差这么大!”
徐凌妙垂下眸,眼中溢出一丝悲伤。
“都是我的错……我当年不该趁侯爷酒醉做了那种事,是我连累你,成了私生子……”
“的确是你的错,所以,娘,你今日为我背下这罪责,也是你该做的。”
闻言,徐凌妙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内心是觉得对不起秦文言。
但是听到他亲口说说怪她,她还是心寒得打颤。
“但是娘,我的确没有想到,你居然委身杜义山那个残废了。”
秦文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徐凌妙低声道。
“当时他发现了世子中毒,一心想要告诉夫人,我怕夫人查到,到时候你就会危险,所以就……”
“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我只是为娘不值得。”
“为了你,娘做什么都值得。”
徐凌妙抓住他的手:“不过幸好,杜义山今日什么都没说,文言,你没事就好!”
秦文言冷笑。
“我以前就看到他进府的时候,眼神朝着你的身上瞟,还以为他是见色起意,没想到是动了真情,就他那副样子也配?真是恶心。”
徐凌妙没说话。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