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城不同于宣城,这里的冬天没有宣城那么寒冷,也没有宣城那么干燥,在新年伊始的日子里,饶城依然保持着舒适的温度。
下了飞机,阿智和小宇就大呼舒服。
安安回头瞪了二人一眼,又同宫良末交换眼色,不约而同望向旁边的宋嘉仪。
后者明显心事重重,一路上都是一副心事不宁的样子。
安安拍了拍宋嘉仪的肩膀。
安安率先开口,打破沉闷:“嘉仪,今天时间还早,酒店附近有一家非常不错的特色菜,附近还有比较有名的饶城旧址景区,等会办好入住后我们去尝一下特色菜,再顺便兜一兜如何?”
宋嘉仪明显提不起精神,摸着托特包上挂着的袋鼠挂件心不在焉:“太麻烦了,我就不去了吧,有我在你们还怎么安心吃饭啊!你们随便帮我带一点就好。”
安安瞥了她一眼:“不麻烦,明星也是人,也要吃饭逛街喘口气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这么说,宋嘉仪自然无法拒绝,只得点头:“知道了,我去。”
宫良末从背后偷偷竖起大拇指。
果然安安的激将法比自己的循循善诱好使。
他们入住的酒店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旁边就是宫良末推荐的荣记菜馆,是一家具有百年历史的宣城老店,附近则是人流量极其密集的边江大道,是观赏饶城夜景的极佳之地,游客们三五成群,一一在这里聚集。到了晚上人潮汹涌、水泄不通,时常将这里驶入的车辆逼的寸步难行。
荣记菜馆的装修已经有些年头,瞧起来并不如外头那些装修精良的餐馆精致,甚至没有单独的包厢。
但一进门便能感受到浓厚的饶城特色,跑堂的大声吆喝,出菜口铃声叮当,送菜的服务生一口浓厚的饶城腔:“您要的炒毛蟹来咯!”
餐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自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压根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的问题。
这种吵闹的环境很容易将人从烦恼中拉出来,宋嘉仪暂时摒弃心事重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阿智和小宇各执一本菜谱兴致勃勃,安安指着菜谱对服务生道:“来一份生煸草头,红烧鮰鱼,口蘑锅巴汤,嗯……毛蟹炒年糕,还有什么不错的特色菜吗?”
宋嘉仪摆弄着筷子,眼睛在大堂里扫来扫去,嘴上答的漫不经心:“他们家的虾子大乌参和腌笃鲜味道非常不错。”
宫良末和安安同时转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宋嘉仪被问住了,有些不安的看了二人一眼:“我……猜的!”
转头就纳闷起来:是啊,她怎么知道?
服务生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位小姐说的不错,这两道菜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菜,要来一份试试看吗?”
“那就各来一份吧!”
“好的!”
下好单后,安安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宋嘉仪的思绪却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邻桌一对夫妻正在用饶城话大声聊天,她听得津津有味。
安安盯着她拉长的耳朵和鬼鬼祟祟的表情,扒拉着手里的花生问道:“他们在聊什么?”
宋嘉仪用手挡住嘴,小声道:“他们在吵架,女人在指责男人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干,看到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下班叫他来接自己,他都嫌麻烦!男人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家务事都是女人来干的,至于接她,她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不会打车吗?”
宋嘉仪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两人的观念相差如此之大,真不知道是如何结的婚!”
她见安安手里有剥好的花生,便伸手去拿:“给我来两颗!”
安安的眼睛里有种读不出来的东西:“你听得懂饶城话?”
旁边那对夫妻全程用饶城话交流,她见宋嘉仪听的认真,便侧耳仔细听了一下,一句也没有听懂。
宋嘉仪又是一个迷惘的表情,大约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是吗?我没注意他们是不是用饶城话,就随便听了一下,不知不觉就听懂了。”
连续两次都是如此,她的异常引起宫良末的注意。
趁宋嘉仪低头剥花生的间隙,他转头问安安:“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最近才跟着宋嘉仪,并不清楚她从前的生活轨迹,故而有此一问。
饶城话不同于宣城话,除了极个别冷门词汇,大部分来到宣城生活的人都能很快学会,因它极似普通话,朗朗上口易于学习。
而饶城话恰恰相反,大部分词汇都与普通话发音不同,初来乍到的人基本听不懂饶城话。
饶城是一个多元化交流的城市,天南地北的人都在这里汇集,所以许多饶城本地人在生活当中都习惯了说普通话,只有面对本地人才会讲饶城话。
没有语言环境,大部分人即便来了饶城多年,也未必听得懂饶城话。
这么难的一个口音,偏叫她听懂了,安安如何能不惊讶?
“没事,只是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听懂饶城话,也可能是我之前没太注意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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