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努力抑制住来自胸腔内巨大的情绪冲击,房间里无声压抑着沉重的呼吸声。
她惨笑着舔了舔唇,试着把艰难包装成轻描淡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我去你家,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想踏进去。”
“第一次……见面?”
宋嘉仪呆了一呆:“是……说我重新苏醒后的第一次见面吗?”
“没错。”
仿佛是想起了不愿回忆的往事,安安闭上眼睛,情绪逐渐失控:“张秘书叫我回来重新跟着你,那段时间我天天做噩梦,一想到你过去是如何对我的,我就寝食难安,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半夜惊醒。”
“回回午夜梦回,都是回到你当年怎么对我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对你的恐惧到了顶点,哪怕路边看到你的照片,或者广告什么的,我都会产生应激反应。”
她嗓音沙哑,喉咙哽咽,努力仰起头,试图阻拦泪水滚落。
“哪怕是现在,我……我……”
她惨然一笑,面容好似风中的花朵,正经受百般摧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说实话我很害怕,我怕……”
宋嘉仪坐起来替她擦拭眼泪,却越擦越多。
安安的泪如犹如河堤崩塌,不可阻挡。
“我怕你有一天恢复记忆,我怕终有一日你会旧态重萌,我怕现在这一切是黄粱一梦,从前那些惨无人道的日子才是现实,现在这些,不过是我幻想出来的……”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
宋嘉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道歉。
过去的事情像个罪犯似的把她钉在耻辱柱上,她无力更改过去,甚至没法去触碰了解。
那些她不熟悉的记忆里藏着一个丑陋的自己,她还没有准备好去迎接她。
她也没办法就这样看着安安一个人痛苦。
“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惶恐。”
安安不停的摇头,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不安与无助:“我怕当下是你下的最大的一盘棋,你所有表现出来的温顺平和都是伪装,我怕现在和你交心,转头就遭到背叛。”
“我……我……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安安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抱在一起眼泪鼻涕横流。
安安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我怕我在……在做梦……我太……太害怕失去现在了……呜呜……”
“对不起,安安,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换在一年前,可能打死安安也不会相信,有一天她会跟宋嘉仪抱头痛哭。
这画面光想象就令她毛骨悚然。
“你是要对不起啊!难道你还指望我说没关系啊?”
“你是真的该死啊!你压根都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泯灭人性啊!”
“我……我……”
“你什么你啊?你不就是仗着家世背景了不起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吗?凭什么啊?就凭你胎投的好?那家世背景了不起就非得像你这样飞扬跋扈吗?就不能……既然成为了少数人,那就做一下多数人的榜样,也让世人好有个倚仗吗?”
“那个姓李的死变态,就因为他说我眼睛长得比你漂亮,你就恨不得把我眼珠子剜出来,还跟他说我是你的,随便玩别客气,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要不是我死守底线,回回和阿智他们打了配合适时出现,你以为我还能安然活到现在?”
“……”
“还有那个狗东西张子延,那次给你送文件的时候,明明看见我被姓李的小杂毛按在桌子上喂酒,他居然当作没看见,转头就走了,这样的狗男人就应该把眼珠子挖了,反正都看不见,留着有什么用……”
“我在十二峰会门口捡你摔落的宝石的时候,张子延个狗东西不仅不帮忙,还踩坏了一块,害得我被公司扣了小半年的薪水……麻辣隔壁的,想起这些我就一肚子气……”
“啊?”
“这些年老子为什么没有钱,合着都是张子延这个狗东西害的!不行,老子一定要狠狠从张子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我咬不死他,咬残他也行!”
安安说着,咬牙切齿起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狐假虎威的狐狸。
“啊?”
宋嘉仪眼角的泪痕犹在,也因此顶着满脸泪水做出疑惑的表情时显得呆萌可爱。
说难听点是清澈的愚蠢。
她完全不明白安安是怎么突然做到突然将仇恨值拉到张秘书那里去的。
合着女人过得不好,全都怪男人?
她挠了挠头,瞧见安安骂得正欢,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断,就木木的看着安安骂了一会。
听见她将张秘书的身高体重年龄挨个骂了个遍,万幸没有问候到父母。
至于怎么骂的,内容大致如下:
“狗XX的张子延,妈了个巴子的长得人高马壮,楞是不干人事儿,还一米八一,我呸!长得那么高不晓得帮一下老子,老子才一米六,你多长二十厘米不晓得报效祖国,回馈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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