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董,宋董?您没事吧?”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张秘书有些不放心。
宋晋远从过往的记忆当中抽回思绪,视线在张秘书脸上一晃而过。
他一面叹气,一面重新戴上眼镜:“暂时先不要起诉了……”
张秘书点了点头,这事在他预料之中。
宋晋远转过头,视线落在床头柜上怒放的向日葵上:“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等嘉仪转完院,打电话给顾筠然,让他到圣林来!”
“顾筠然……”
张秘书推了推眼镜,迟疑的看了宋晋远一眼:“顾筠然昨天下午来医院看过小姐,不过据说只在病房门口,并没进来。”
“他倒还真是个圣人!”
宋晋远冷哼一声,话语里听着是嘲讽,面上却平静的很。
张秘书有些琢磨不透,抬手挠了挠脖子,眼睛里还带了一丝探究:“那……”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
宋晋远冷冷说道。
“他昨天过来,无非是想确认一下嘉仪有没有别的问题,也顺便让那个小赵放心。”
宋晋远望着病床上的宋嘉仪,慢慢说道:“我让他过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他叫顾筠然来是为了警告。
宋嘉仪和他还要共事一段时间,总不好今天出现一个小赵拉一下电缆,过两天再出来一个小李使个绊子什么的。
他不可能看着她一直出事。
“好的。”
张秘书颔首,扶起安安,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宋晋远走到宋嘉仪的病床前,仔细打量着病床上的容颜。
看到她微蹙的眉毛和不安的小手,她苍白的容颜里带了一丝忧郁,似乎是陷入梦魇,她在床上不安的动来动去。
唇瓣颤抖着,半晌,才从喉中挤出一句:“……妈妈……”
宋晋远顿时愣住了。
是另一个梦境。
梦里,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的脸上始终有一团雾,氤氲一片,看不清楚。
她已经坐在钢琴前练了一个下午,手指已经疲惫不堪。
她悄然打开手机,按到短信界面。
那里面有一封三个小时前就发过来的短信,发件人是林晓晓。
“别忘了你上周就答应我的,今天晚上会陪我去太巡河的啊!怕你忘了特地提前提醒你一声!”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正想回复自己今天可能去不了了,一个长相貌美,身穿米色连衣裙,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人长了一张古典韵味的脸,窄而细的眉,高耸的山根和挺翘的鼻子,一双如桃花一般盛开的眼睛,虽说眼底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但她看过来的时候,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令人不禁联想,她年轻的时候,该有多么漂亮。
她急忙将手机放下,对来人叫道:“妈妈……”
被唤作妈妈的女人见她手里拿着手机,立刻拧起双眉,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机拿走了。
“我不是叫你安心练琴吗?我就走开这么一小会,你就开始偷懒玩手机?”
她张了张唇,十分不安的看了妈妈一眼:“我不是……我……”
她心虚的低下头,耳中听着旁边喋喋不休的批评,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和旁边人的责骂。
就这样一声不吭听了许久,被她唤作妈妈的女人才终于停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她抬手拿起钢琴上的曲谱,视线落在曲谱的名字上,盯着锦言二字怔怔发呆。
“妈妈,这首曲子对你来说,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她抬头望向妈妈,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什么?”
被唤作妈妈的女人明显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她听见自己沉重的叹了口气,随后缓慢的将曲谱放回琴架上。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听到你在房里偷偷弹奏这首曲子。”
说完,她缓慢的抬起头,又看了妈妈一眼:“现在,你又一直督促我弹这首曲子。”
她咬了咬唇:“我不明白。”
古香古色的美人眼中有过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她就恢复清明,盯着她沉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好好弹好它就可以了!”
“可是——”
她还要开口。
“没有可是!”
美人直接打断了她。
一丝雾气自眼中弥漫,她用力咬了咬唇,转过头,重新对着曲谱,双手颤抖着,放到黑白琴键上。
“我知道了……”
“……妈妈……”
宋晋远回过神来,右手迟疑着摸上宋嘉仪的眉头,将她轻蹙的眉毛抚平了。
“你梦里叫的那个人……”
“……是她吗?”
张秘书搀着安安一瘸一拐的往换药室走。
“安安大人,你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公司已经放了假让你休息,为什么都不肯听呢?”
说着还叹了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样来回跑,什么时候能好?”
安安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