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和薛仲明走的突然,亲人之中愿意提供帮助的寥寥无几,连葬礼都办的冷冷清清,所以当苏锦兰提议让二人跟着她去饶城生活的时候,薛佳并没有拒绝。
刚到饶城的时候,薛佳并不适应,突然之间天南地北的转换,从饮食,到气候、语言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和苏锦兰从前也不是常见面的关系,加上她本身性格比较冷清,突如其来的与并不熟悉的人生活在一起,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她去磨合适应。
她和苏锦兰总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若即若离的客气,不卑不亢的疏离。
对她来说,苏锦兰能够给予屋檐给她们姐弟二人遮风挡雨,已经是难得。毕竟温暖这东西,从前她在父母身上就没得到过,也就不会再去奢望从别人那里得到。
苏锦兰也从不逼她,她没有结过婚,没经历过组建一个家庭需要的必须步骤,也没有学过如何正确对待现在的孩子。很多事情都是在摸索中一点一点前进的,只是在关于她们姐弟的每件事上都亲力亲为,简直无可挑剔。苏锦兰一个人多年在外打拼,早已习惯了独自生活,带着薛佳和薛楠生活以后,她需要花费许多时间和精力去适应,但她从未主动抱怨,也没在薛佳姐弟面前透露一丝一毫的不满。
她没有经历苏锦言的过往,也就不带所谓的怨恨,照顾起薛佳和薛楠来,内心更加坦荡。加上她知道薛佳心里有许多伤口是看不见的,需要时间和耐心去抚平。
一个不受父母宠爱长大的少女,和一个小小年纪就丧失父母的孩子,慢慢的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仔细照顾,小心不去触碰女孩子敏感的内心,每日接送薛楠上下学,细心研究姐弟俩爱吃的菜谱,甚至在暴雨的夜晚带着薛楠去医院急诊也从未有过怨言。
苏锦兰自以为她做的不过稀疏平常,但她自以为理所当然的照顾,于薛佳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感动。
从来没有的东西,突然得到了,总会觉得不太真实。
就像此时她坐在餐桌前吃饭,看着姨妈给自己夹菜,薛楠在耳边打闹,思绪却总会飘回到多年前还一无所有的时候。
“姐,姐?”
察觉她的走神,薛楠拽了拽她的衣袖,将她从过往中拽了回来。
薛佳从思绪中回神,迟疑着望了他一眼:“怎么了?”
薛楠将头凑近她,睁大眼睛,试图在她脸上找到原因:“你怎么了?刚刚我叫了你好多遍都没有反应。”
他凑得太近,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无限放大的脸令薛佳感到不适,举起右手,一掌将薛楠的脸拍开了。
“走开呀,别把口水溅我脸上。”
声音却还是温柔平静,明显不带情绪。
薛楠立刻佯装生气,对着薛佳“呸,呸”了几声,嘴里不满的嘀咕:“亲弟弟也嫌弃……有没有搞错啊?”
苏锦兰夹了块肉送到薛佳碗里:“佳佳,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突然叫你回来是不是太勉强了?”
薛佳摇了摇头,晓得是自己方才走神让二人担心了,不由得赧然:“没有,姨妈,我很好,只是刚刚想到一些事情在出神。”
苏锦兰点了点头,心下稍安。
薛佳转过头,握着筷子的手支着下巴,左手捅了捅旁边还在碎碎念的薛楠:“你刚刚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薛楠不满的噘着嘴,他将头抬的老高,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饭,在他的暴力下,那碗饭被他戳得惨不忍睹:“难得回来一次,居然都不听自己唯一的弟弟认真说话!知不知道你已经有几个月没回来了?”
他耍孩子脾气的时候一如既往,似乎不管过了十年二十年,只要他站在薛佳面前,就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薛佳咧着嘴角,与对面的苏锦兰交换了个视线,均从彼此眼中读到了笑意。
她抿着嘴,灯光柔柔的打在她的脸上,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好了,我知道了,姐姐跟你道歉好吗?你再跟我说一遍,我一定认真听。”
她坐直了身体,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
薛楠皱着眉,眼神里满是委屈:“姐,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什么?”
薛佳歪着脑袋看他,额头上顶了大写的问号:“我说过的话太多了,你指哪一句呢?”
“看吧,我就知道!”
薛楠用力戳着碗里的饭,脸上的气势好像随时能和薛佳断绝关系。
薛佳疑惑的将目光转向苏锦兰,试图从苏锦兰脸上寻得一丝线索。几个月没看书了,闭卷考试对她来说有点难。
苏锦兰张着嘴,无声说了三个字。
薛佳盯着她的口型仔细辨认,尔后恍然大悟,立刻转头拍了拍薛楠的肩膀说道:“迪斯尼,我记得的,我当然记得的!上次我说过,等你放暑假了带你去迪斯尼玩!是吧,阿楠?”
心理学上说,当对方重复同样的话时,通常代表对方心虚或正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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