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虽有玉女和凌峰打头阵,但以佑福为首的小国部落均表示要西临给出一个说法,佑福尚且只要一个安他心的说词,但其中有几个自顾不暇的部落均已单方面提出解除盟约。
在流言传出的第二日北凉君主便带了一部分兵先行返回北凉,而秦一枕的军队也按计划前往已经无主的西临。
秦一枕抵达西临后本想按计划先好言相劝,若不行便一举拿下西临,重新听命于北凉或扩大北凉的版图他都没意见。
毕竟他早就调查过,夏祈安留在西临守城的兵不足六万,眼下又有谣言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少盟友和他们解除盟约撤走了不少兵,西临本该处于摇摇欲坠之态才是。
可……
城墙上除了西临的旗帜,还有一个迎风摇曳镶金边的旗帜,上面赫然是玉女的图纹。
魏欢靳如初次踏入北凉地界时的那副装扮,墨发高束,头戴金冠缓步出现在西临城墙之上,面笑心不笑的看着城下的秦一枕。
“好久不见,梁王殿下。”
随着魏欢靳的招呼声落地,西临城门缓缓从内打开,除去夏祈安留守西临的兵,魏欢靳还带了五万精兵,黑压压的将士列队整齐走出,手持长矛护盾齐齐守在城门前。
“玉女君主?”秦一枕眼眸微眯,余光观察着眼前出乎预料的情况。
魏欢靳手持百节鞭,假笑看着秦一枕身后的人马,直言不讳道:“梁王殿下这是想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我看趁人之危的恐怕另有其人。”秦一枕面上功夫做的十足,没有轻易露出目的,装着仁善之色:“西临本就是北凉的附属,如今西临君主侵犯北凉国土,杀害北凉百姓,犯下大错,殒命沂州城,本王不过返回北凉路过之余心系西临百姓才不计前嫌前来相助西临稳固局势,不知玉女君主为何在此?”
“梁王殿下说谎还真是不脸红,你做过的那些事儿当真以为天衣无缝吗?”魏欢靳冷笑,立于玉女和西临两面旗下,端的是少年意气:“况且西临更换新君主后并未再与北凉续签附属文书,再者西临君主如今生死未卜,你怎敢轻下决断,莫非是早有预谋,故意设计陷害。”
魏欢靳寸步不让,秦一枕也是步步紧逼:“玉女君主当真巧舌如簧,我若早有预谋,那么玉女君主此时出现在这,又在西临地界悬挂玉女旗帜,莫非是早已觊觎这片土地。”
他便不信西临人能允许他国人在自己土地上立旗,可偏偏事情就是他不信的那样,他再次小瞧了夏祈安的格局。
“呵。”魏欢靳不屑的看着秦一枕,另一个负于身后的手举起,一卷文书肆意于日光之下,指尖微松文书滑落展开,黑字红印无比显眼:“西临君主出征前亲笔授权文书,出征期间由我代掌西临,前朝元老作证。”
声音飘入秦一枕耳中之时,当初拥护夏祈安登位的前任丞相搀扶着前任西临将军缓步出现在魏欢靳的身侧,西临将军的腿尚未好全,但如今已能勉强下地行走,浑然天成的气势大有一副可以领兵迎战的架势。
人证物证在此,魏欢靳是受西临君主所托,可秦一枕……
纵使魏欢靳记恨秦一枕下毒玉女之事,但牵扯国与国,即使眼下自己有理,他也不能凭心用事:“现在梁王殿下可否宽心了?还要入西临喝杯茶吗?”
“既如此,本王自当宽心,茶就不必了,西临的茶本王可喝不惯。”秦一枕拱手调转马头。
传回的消息里并未发现西临内有玉女驻守,魏欢靳是做足了准备的,如此他便没有其他正当理由入西临了,玉女兵力强悍,而他们刚打过一仗,除了撤走其他皆对他不利。
“恭送梁王殿下。”魏欢靳回礼,面上规矩守礼,语气却说不出来的感觉。
脱离西临视线,秦一枕突然反手抽出身侧士兵的长刀运气用力砍向一旁年份已久的柳树,粗壮的树干轻而易举的被劈成了两半,碎裂的小小木头渣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丝殷红。
见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的火,随行士兵纷纷跪下,谁也不敢触霉头。
秦一枕双眸猩红,瞳色上的一抹红更显他的狠戾,他想过夏祈安不会让西临无人主事,但并未想过她安排的主事人会是他国君主,她和玉女才结识多久。
“连国都敢轻易交付给别人,夏祈安你还真是大方啊。”
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死了,来日方长,西临早晚会重新听北凉的话。
可事态并未向秦一枕预计的那样发展,在他回到北凉尚未开始计划下一步动作时,本以为沦为废墟的沂州城突然如荒地一夜之间长满绿芽般有了生机,并且一夜之间消息通往各国,宣布沂州城和边城归属西临,而西临此后改名南沅,邀四方来贺,地点就定在了沂州城。
北凉君主强忍怒气看着文书上面嚣张的字眼,文书被他捏住的一端已然出现皱痕,而文书的背面正是南沅象征祥瑞的青鸟展翅图案。
文书上:签下归还文书,北凉彰显大国气度,不签,造反的骂名反正我已经背了,是非对错到时各国自有评判。
在秦一枕踏进勤政殿的那一刻,北凉君主用力将夏祈安送来的文书砸向秦一枕,同时怒吼道:“你不是说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