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和那几个将士以最快的速度把退热的药给所有人吃下,她环视众人,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起效,接下来她要找到引发时疫的原因,否则流入城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于时疫。
她转头看向那几个将士,“辛苦你们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染上时疫的?”
几个将士思索片刻,“好似是马棚有马病了之后便有人开始不舒服了,现在那匹马已经死了。”
“现在想来,那么多人染上时疫,应该是吃了那匹马的肉才会变成这样的,若是早些发现,或许还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落溪沉默不语。
在军营马儿若是病了、死了,都会被厨子杀了吃肉,毕竟军营物资紧缺,绝不能浪费,所以军营这么多人染上病也不奇怪。
只是马儿都是有专人精心饲养的,不会轻易生病。
“那马肉还有剩下吗?”
将士为难道:“军营的将士上千人,应该已经没有了,即便有也只剩下骨头了……”
“骨头也可以,我想看看。”沈落溪解释,“我想弄清时疫的源头,免得城中百姓也染上时疫。”
几个将士点了点头,立刻带着沈落溪去了军营做饭的地方。
沈落溪一眼便看到了摆放在外面的骨头,她走近看了看,不难辨别这就是那匹病死的马的骨头。
马的肉已经被剔干净了,只有残留的肉渣,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粉洒在马骨上。
白色的药粉很快便变成了红色,一旁的将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好奇地开口道:“这药粉怎么变了颜色啊?”
沈落溪回答,“这是可以验出疫病的药,药粉的颜色越深,便证明这疫病越厉害,现在看来这匹马病的时候已经染上了时疫。”
“但马和人得时疫的症状不一样,难怪喂马的将士没有发现。”
听了她的话,几个将士一脸疑惑,“可那马一直在马棚里好好养着,怎么会突然得了时疫啊?”
沈落溪意味深长道:“若是我的猜测没有错,应该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几个将士愣了愣,一时间想不出究竟是谁会这么做。
沈落溪的视线在他们脸上转了转,随即将视线转到了马骨上。
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怕不是云国的人。
她目光闪了闪,脑海里出现了几个人选。
正当她思索时,不远处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沈落溪转头看去,随即便看到敬安康正在对着箫越泽破口大骂。
“你一个小小的小厮竟然敢使唤本将军,你算什么东西!”
“别以为你是溪太医的小厮就可以肆无忌惮,赶紧去烧艾草!本将军看着你做!你若是敢偷懒,本将军便替溪太医处置了你!”
沈落溪眉头微蹙,让几个将士去休息后便走向了他们。
敬安康看到她走过来,赶忙用帕子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好几步,跟躲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但他开口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谄媚。
“溪太医,将士们怎么样了?”
沈落溪淡淡道:“这疫病厉害,只有等高热退了才能医治。”
敬安康蹙起眉头,“溪太医的意思是这疫病不好医治,未必有把握把将士们都治好?”
他略显不满地看着沈落溪,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
沈落溪不以为意,“我自然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医治他们,只是我方才听到敬将军想要处置我的小厮。”
“我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来处置。”
敬安康脸色难看,但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溪太医说得是,我方才太激动了,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不过眼下将士们的性命更重要,现在艾草已经在白醋里泡着了,再等一会便能烧了,溪太医若是还有别的吩咐?”
沈落溪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萧越泽,“你去用白醋洗洗手,然后把这个药吃了,掩住口鼻准备和我一起烧艾。”
“至于敬将军便去多找些人手吧,染上时疫的人用的东西都要烧掉,绝不能让那些东西流入城中,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将军难辞其咎。”
敬安康攥紧了拳头,这种事他自然明白,哪里用着沈落溪提醒?
可惜他还要巴结沈落溪,不能撕破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语气平和些,省得暴露自己此时的情绪,“我这便去叫人。”
说罢,他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沈落溪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便淡淡收回了视线,“我们动作快些。”
萧越泽点点头,推着车子便到了军营里。
每个营帐都放好了燃起的艾草,艾草和白醋的味道弥漫在四周,这味道虽刺鼻,但对于正在难受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舒缓。
沈落溪转身从推车上拿下最后一束艾草,没有留意四周的动静。
一枚银针向她飞来,萧越泽听到了声音,顿时脸色一变,侧身将她护在身前。
细微的刺痛从手背传来,他面色不改将艾草递给了沈落溪。
“将这些艾草燃尽后,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