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鑫是记得这个幸福街道的工作人员的,好像叫刘向红。
之前就一直围着她和暖阳打听事。
看人的时候都带着打量,让人很不舒服。
这次的眼神更吓人了!
“刘干事、蔡大妈,你们稍等一会,我跟家里说一声。”
安鑫客气的跟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回了屋。
穿了件半长的风衣,把记事本装进包里。
“家珍,吃饭不用等我。
街道和居委会来人了,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呢。”
“知道了,我给你留锅里。”
丁家珍手里剥着葱从厨房里走出来,“嫂子,你注意安全。
要是打起来,你可得往后躲啊。”
“放心!”
安鑫收拾好,跟着蔡大妈和刘向红去了棉纺厂大院。
这个大院就是老式的里弄大院。
走廊狭窄,光线阴暗,七扭八拐,一不小心就能踩门口干活的大娘一脚。
绕了好几道弯,就看见一个长条形的院子,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除了一些大娘,不乏一些光着膀子的青年。
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脸上恶意明显,看的安鑫直皱眉。
她们刚挤进来,今晚的主角正在进行全武行。
锅碗瓢盆碎的是不能再碎了,这会还从屋里不停地往外扔东西。
听声音,这会估计砸到卧室了。
“同志,我看你们也别调解了。
这么大的怨恨已经没感情了,还是让他们两口子离了吧。”
说话的大姨生气的抚了一下胸口,“这闹的我们大家都不安生,别人也要过日子啊!”
“就是,建邦和小凤两口子也不太不像样了。
我们这些老邻居都年纪大了,她们冷不丁的嚎一嗓子,接着就摔打东西,好人也被吓出病来。”
“你们这些人一次一次的来调解,也没什么用啊,到底能不能给办点实事……”
大姨们七嘴八舌的抱怨,不仅武建邦两口子被嫌弃,连蔡大妈一行人也被埋怨上了。
安鑫的脸唰的就红了,硬着头皮从窗户往卧室看去。
“武建邦都赖你,你还我闺女的命。”小凤精神状态癫狂,一直在反复说一句话。
嘴里骂着,眼睛不停地逡巡,看到的东西都要被摔到地上。
武建邦虽然闪躲,可最多的是在护着的妻子,脸上的悲伤都能溢出来。
安鑫叹了一口气,那个女同志明显是生病了,这种情况根本不是婚姻的问题。
她来的确实没有用,邻居大姨吐槽的没错。
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发泄够了,小凤脖子一挺,眼睛泛白,直勾勾的躺了下去。
建邦眼疾手快的把人接住,匆忙查看了一番,将人放在了床上。
让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两个小男孩帮着照看,他一脸愧色的往外走。
安鑫这才发现,这个叫建邦的男人腿脚不利索,身板却挺得笔直。
武建邦对着围观的邻居们挨着道歉,脸上全是苦涩。
邻居们抱怨了几句,摇头叹息的回家了。
要不是气极了,她们也不忍心难为人。
那些光膀子的男青年却很不屑。
武建邦前几年在大院里可是出尽了风头。
一样的年龄,他们这些人被拿着比较,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回轮到他丢脸了吧。
活该!
武建邦冷硬的脸庞此刻涨红,搓着手对蔡大妈道歉,“又给您添麻烦了。”
说着不好意思的赶紧弯腰,收拾地上的垃圾。
蔡大妈很是怜惜,说着话就开始帮忙,“建邦啊,大妈是看着你长大的,实在是不落忍。
今天你也别逃避了,刘干事是民.政上的,跟你们退伍军人对口,说不定她们有办法呢。”
安鑫看蔡大妈动手,赶紧找了个垃圾桶,帮忙收拾碎碗渣子。
十分钟后,蔡大妈去邻居家借了两个板凳,四个人沉默的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武建邦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撕开伤疤,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原来在雪域高原戍守,接送军属的车在路上遇上了雪崩,连人带车全被埋了。
“我们一营是第一批到达的救援队伍。
事故车辆受损严重,救援途中发生了爆炸,引发了二次雪崩。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把所有人救了出来。”
说到当时的惨状,武建邦这个钢铁硬汉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的大闺女直接留在了雪域,小凤受了刺激神志不清,受点刺激就犯病。
我因伤退了伍,这才回到原地,给大家添麻烦了。”
武建邦说完,屋里的人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外人看到的只是他们夫妻的打闹、争吵、抱怨,那是因为英雄的血泪和伤疤都被埋在了心底。
蔡大妈擦了擦眼泪,这才开口,“他们家老二小虎子,就是那时候带回来的。
那孩子也是命苦,家里都没人了。
当时被建邦救出来,谁也不让碰,只认他一个人,部队给开的证明才在这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