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箩回学校第一件事,是把包里偷带的贵重相机交给虞晚,另外还将余下的钱一并拿出来。
“最新款相机花了六百七十港币,这是没花完的钱。”
余下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够买半部照相机。
虞晚没拿桌上的钱,先拿起相机摆弄,李竹箩瞧她看都不看桌上的钱,起身去把寝室门锁好,再走回窗边,向虞晚表示感谢。
“虞晚同学,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肯把机会让给我,我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是另一个样子。”
香江的繁华和自由,让李竹箩的眼界完全被颠覆,以前的自己真的就是一只井底蛙,好在她有勇气跳出去,所以才看到了另一番天地。
虞晚摆弄完相机,看着她笑说,“机遇只会被有所准备的勇者抓住,你自己当了勇者,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我听说,备选名单人员不仅只有我们学校的人,还有沪市大学的学生,你能争取到去香江的机会,都是你自己的能力。”
瞧见李竹箩的认同神色,她又转了语调说,“当然也有一部分运气,跟你竞争的沪市大学学生,参加终选当天生病发烧,严重到话都说不出来。”
李竹箩震惊:“你怎么知道?”
那会儿已经是年底,她不在校内,虞晚又是怎么知道终选的事?
虞晚没告诉李竹箩原因,将桌上的钱快速点了点,放进钱包后才说,“别管我怎么知道,总之,你有点运气,运气也是一个人成功的必备条件之一。”
虞晚的遮掩,让李竹箩对她的身份背景,更加好奇,从这以后,经常留心虞晚的一举一动。
女人的直觉,是与生俱来的,李竹箩对虞晚的处处留意,让一直跟着虞晚当助手的伍卉起了恼意。
五四青年节后一个星期,伍卉单独找了李竹箩去宿舍后面说话。
“你天天贼眉鼠眼得留意人家做什么?”
李竹箩明知故问:“谁贼眉鼠眼?谁又留意谁?”
伍卉斜瞥她一眼,“你还挺能演,不是你,我找你单独说什话?我告诉你,少费尽心思钻空子,想截我的胡,门儿都没有。”
伍卉从开学就打定主意要跟着虞晚,不仅是在校内当生活跟班,以后毕业还要留人家手里做事。
靠山大树不好找,找到一棵,她就要长久住在树下。
没道理,被个后来的李竹箩给挤占出去。
伍卉懒得跟李竹箩这种阴险小人扯来扯去,直接果断道:“我告诉你李竹箩,不管你有什么心思,要让我抓到一丁点儿苗头,我非要你好看。
我才是最先到人家跟前的那个,想要挤我的位,我非揭你一层皮。”
“那我们走着瞧。”
李竹箩根本不怕伍卉的威胁,一个狗腿子女同志,能有什么本事威胁她?不就是耍耍嘴皮子,说几句狠话,就以为能吓唬人?
她丈夫去世,婆家娘家啃她骨头吃她肉的时候,她是一点没怵过。
两人立场不同,一个瞧不上对方,一个敌视对方,私下谈话除了激化矛盾,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倒是闹了不少笑话。
*
校内发生的小风波,虞晚没功夫管,不过她坚信优胜劣汰原则。
五月中旬,穗城赵家办了一场寿宴。
虞晚被邀去吃席,意外从其他宾客嘴里听到一个消息,穗城中药二厂内部出了问题,年前送去北方哈市的一批针剂药物,运输途中出了事故。
针剂药物损坏,另外送一批过去,路上耽搁时间,延误了医院用药,还造成了药厂内部亏损。
“中药二厂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前几年旱情,药材原材料短缺,靠从伏尔加帝国进口一部分制药,进口药材贵,内部售价又不能上调,几年亏损下来,再加上年前这回,药厂奖金都没发。”
虞晚听了一耳朵,还要再细听,赵梅梅过来喊她,“快别坐院子里晒太阳,进屋去喝茶吃点心。”
瞧她还在看院内其他桌,赵梅梅以为她是找孩子,又道:“虫虫跟冬冬这会儿去了楼上,旁边有我两个侄女盯着,出不了岔子。”
虞晚也不是在找小家伙,有张姐跟着,她还是放心,跟着赵梅梅去了屋里偏厅,偏厅内已经坐了好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坐了二三十人。
有那么点猢狲坐树的意思。
年长的在一处说话,说儿说女说孙辈。
年轻的另外坐一圈,赵梅梅瞧虞晚神色淡淡,猜她是觉得无聊,专门拣了她不知道陈芝麻来讲,“上回你不是还疑惑叶琳跟柳凤英的事吗?今天叶琳不在,我讲给你听。”
虞晚来了兴趣,往赵梅梅那边靠了些,赵梅梅笑道:“嗨,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叶琳跟郭清河是表兄妹,两人打小一块长大。
郭清河跟柳凤英处对象前,叶琳就跟郭清河说过柳凤英是故意吊着他,不是看上他那个人,就是图他的家世,总之就是让郭清河不要被骗了,让他躲远着点柳凤英。”
“后来,两人不知怎么还是处了对象,前前后后怕是处了三四年,好不容易结了婚,柳凤英也是近两年才知道是叶琳早年煽风点火过,一来二去两人见面就免不了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