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
花园内,虫虫小跑着冲向凉亭,迫不及待要跟太爷爷告状。
凉亭外站岗的警卫员小李,远远瞧见沈明礼带着虞晚往这边走,要不是听到小孩子的喊声,他还没看到被假山石挡住的虫虫。
“踏踏踏。”
踩在石径上的皮鞋声,逼近凉亭。
又一声奶声奶气的“太爷爷”,将凉亭内几人的注意力转移。
沈老爷子放下棋子,往声音处瞧,隐约看到那道小小身影,立马笑呵呵答应,“诶,太爷爷在这。”
老爷子起身,往远处再看,“是明礼跟虫虫他们回来了。”
祖孙相见的温情,酸得沈明扬心腔一沉,他眼神微转,将手里的棋子放进棋奁,端起手边茶杯抿了口茶水,并没立即转过身去看。
他怕那抹如晨光不可少的温情,将他刺伤。
“太爷爷,叭叭。”
虫虫兴奋得脸蛋泛红,几步跑上台阶,被沈老爷子一把抱住,“哎哟哟,太爷爷的心肝肉,又长壮了啊,瞧瞧你这小脸,胖乎乎得像块软豆腐。”
虫虫咧嘴嘿嘿笑,“太爷爷,虫虫好想你啊。”
小家伙偎在沈老爷子肩头,乖乖喊人撒娇,撒完娇又撅嘴亲太爷爷。
虽然是隔着空气撅嘴亲,但小家伙亲近人的可爱样,任谁瞧了都喜欢。
沈老爷子心里高兴,话也多起来,“太爷爷也想咱们虫虫,屋里有太爷爷让人给你新备的玩具车,虫虫瞧见了吗?”
“嗯,看到了。”虫虫重重点过下巴,伸开双手比划,“客厅里有好多好多车车,还有彩色跳跳蛙,虫虫很喜欢,谢谢太爷爷。”
“虫虫喜欢就好,只要有好玩的玩具,太爷爷都会让人给你买回来。”
“谢谢太爷爷。”
虫虫有些得意,回头看了眼身后,趁坏爸爸还没过来前,一手捂住嘴巴,凑到太爷爷耳边告状。
“太爷爷,有人欺负虫虫,你要帮虫虫打他……”
虫虫人小话不少,嘀嘀咕咕一大堆。
沈老爷子听得发笑,抱起心肝肉坐到圆凳上继续听他讲,本来离凉亭并不远的沈明礼和虞晚,像是故意在磨蹭,二三十米远,硬拖着走了快十分钟。
爷孙俩的相处,让一旁看着的几人都插不进话,生怕破坏了这份其乐融融。
等虫虫差不多告完状,沈明礼跟虞晚才并排走进凉亭,“爷爷,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快坐,坐下说话。”
沈老爷子抱着小曾孙虫虫,神色慈爱地招呼孙儿和孙媳坐,守在凉亭外的警卫员小李,先一步帮夫妻俩搬好了圆凳,另外泡了热茶。
坐下后,沈明礼没有说话的意思,仅冲方老爷子和方海霏侧了下下巴,很是敷衍的态度,虞晚看在眼里,温柔笑了笑,“方老,海霏。”
方老爷子不介意被个晚辈怠慢,毕竟前两年,他的确是有些刻意回避沈家,显出了摇摆不定的姿态,人家心里有疙瘩,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沈明礼媳妇的面相实在是好,每见她一次,总感觉比上一次的面相还要好。
以后……
这丫头怕是了不得。
两家的聚散无常,方海霏清楚原因,说到底,他们方家不比沈家枝繁叶茂,前两年,沈家遭遇意外变故,上面内斗又严重,他们方家只是暂时性疏远自保,并没有对沈家落井下石。
因为这份问心无愧,面对沈明礼的冷脸,方海霏是能做到坦荡打招呼,“哥,嫂子。”
沈明礼皮笑肉不笑地哼出一个气音,也不知道是在应声,还是在表达某种不满。
一时间,场面气氛有些尴尬,偏偏在场人的心理素质都是个顶个的强,虞晚转头跟小叔子说话,也算是帮着岔开话题。
“明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说问你相机的事,你那边用完了吗?”
也不是虞晚非要追着要相机,实在是北边根本就没有她那款轻便小巧的进口照相机。
加上说帮她带香江最新款照相机的李竹箩,还没从香江回学校。
没有秤手的照相机用,虫虫的生活记录照都要暂时性空缺。
而且她最近一段时间也总是隔三差五请长假,人也不在校内,哪怕李竹箩回来了,她也不知道。
被虞晚这样一问,沈明扬像是记起来这么一桩事,语气平淡道:“过些时日给你,我还没去那边拿。”
虞晚不清楚沈明扬的具体工作内容,想是肯定不清闲,她也没死追着人要,轻柔柔地笑,“别忘了就行。”
凉亭内多了小孩子,有什么话都不好讲,方老爷子被方海霏扶着回了病房。
沈明礼归了棋盘,“明扬,来下一盘。”
沈明扬:“你执黑。”
棋局开始,黑白子落位都很快,下棋人的风格也如出一辙。
虞晚坐在边上,当了会儿看客,觉得没意思,心里估算着时间,等时间差不多,将虫虫招到自己跟前喂他喝些凉白开,免得他动来跑去累着沈老爷子。
老爷子近两年身体大不如前,一遇阴风雨雪天,几乎门都不出,要带虫虫累坏了身体,她这个当妈的就该遭人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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