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郭先生。”
男护工应下雇主的话,继续蹲着手洗郑先生换下来的个人衣物。
香江天气好,风吹在人身上,像是被柳树枝叶轻拂。
直到阿斌离开医院,快到午饭时间,沈明礼才想起桌上的小木盒,他眼睛看不见,拿起打开用手摸了摸,是一块男士手表。
表盘简单,只有表冠没有推杆,仔细摸了下表带,也不像是新手表。
没留只言片语的旧手表,唯一线索是虞晚让阿斌转交给他。
沈明礼猜不透手表深意,直到2月5号腊月二十八,经过半个月的针灸加药敷,头部和脸部的淤血红肿散化开,眼睛也能勉强看清东西。
视觉恢复后,他才知道那块手表是父亲沈长铭的,手表是沈父76年入了军事委员会的表彰,委员会一共有13名成员。
沈长铭就是其中之一。
“郑先生,你眼睛能看见了?”
男护工拿着一摞衣物床单走进病房,发现郑先生在看手表,顿时惊奇不已,不过很快又意识到年后开春得重新找工作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阿斌,没再像之前一样喊郑先生,虞小姐在信里说过沈先生记不得以前的事,除非他自己能记起来,否则不要跟他透露过往一个字。
他想沈先生的眼睛能好,记忆肯定也能恢复,可在静等中,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白记者转交给你的男士手表,有没有跟你说是谁的手表?又是怎么来的?”沈明礼刚恢复视力,看远处还是有些吃力。
“白记者给我的一封信里就写了怎么照顾郑先生,除了准备的换洗衣物,木盒我没打开过,她也没跟我说过里面是什么,至于手表的主人,我也不知道。”
阿斌猜手表是沈先生的,应该是他跟虞小姐的定情信物。
不过人家现在认不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一家团聚。
手表成了一团谜云,好在沈明礼处于养伤期间,有大把时间去琢磨,他清楚父亲为人,以他的冷清性格不可能把一块男士手表送给儿媳妇。
如果是父亲主动给的,要给也应该是给虫虫,不可能是给虞晚。
可这是军事委员会的表彰,是一种象征,送给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不点做什么?
沈明礼总觉得手表有另一层含义,结合之前的猜想,虞诚不帮他联系滇南军区的大伯,说明大伯那边肯定出了事,而这块由虞晚转交的手表,再次说明他父亲可能也出了事。
嗅到连环阴谋气息,沈明礼立即对阿斌说,“找出去年6月到今年2月,香江报道北边的所有报纸,我要全都看一遍。”
“好的,郑先生。”
……
报纸很快凑齐,因为是阿斌从家里现拿的,厚厚一摞报纸,铺满了整个茶桌,为了不遗漏任何线索,沈明礼每看一份就拿剪刀捡下来一份。
放在另一张饭桌上,按时间顺序排列。
1977年,6月,北地多省抗旱,香江政商人士纷纷捐款买粮助北
1977年,7月,南越海港多现美坚国军舰,北地海军强烈回击,炮炸轰鸣渔民遭殃
1977年,8月,南越滋事频繁,南洋海盗猖獗,大肆游走公海挑事打劫,香江某某船停公海遭殃
1977年,9月,再现公海游船被劫洗,香江知名大佬命丧公海
1977年,10月,公海发生多次爆炸,渔民再度遭殃,香江物价飞涨
北边不方便报道的新闻,香江这边的媒体大肆报道,标题醒目。
1977年,10月,北边恢复高考,不再搞群众推荐,跨时代的一个壮举
1977年,11月,加速经济体制改革,进入另一个蓬勃发展时代
1977年,12月,科技领域大突进,成功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
……
1978年,2月,北边高考录取…
裁剪下来的报纸,拼凑叠放在一起,勾勒出另一段在阳光下才会显现出的阴谋轮廓。
“叩叩叩。”
“郑先生,有瑞祥坊送过来的定做衣服。”门外是男护工的声音,阿斌看了眼沈先生,他过去开门,“衣服给我。”
男护工暗往里面瞟一眼,发现郭先生正盯着他,忙把手里的三个袋子递过去,“给,郑先生,里面是两套厚一点的春秋装,还有四套夏装和两双皮鞋。”
“对对对,是这些,虞小姐已经付过钱了,她让我再给先生量一下身型,另做两套更修身的男士西装。”
裁缝学徒知道对方是大客户,脸上笑容过分殷切,之前他们祥瑞坊赶工做了八套长辈穿的睡衣,还有六套小孩子穿的衣物,加上沈先生的衣物和皮鞋,足足付了他们两万多港币。
“你在外面等一会,半小时后再过来。”
阿斌没放两人进病房,接过袋子先关门,翻看过一遍衣物,确定后才跟沈先生转述裁缝学徒的话。
沈明礼眯了下眼睛,没问为什么给他做衣服,像是暂时忘记自己是郑梁,并不是原来的沈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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