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虞晚抵达北边靠海小县城茂名。
昨天上午,她请简家帮忙查了11号一整天的回乡登记名单,根据身高体型年龄排查出两位酷似沈明铃的女同志。
其中一位签证回乡地是边境穗城,另一位是到广粤省茂名市。
虞晚第一直觉是直追茂名,因为茂名位靠南海,与南海海岛相望,距离方齐锐所属海军部队也不远。
不过为了谨慎,还是先看穗城这边,毕竟穗城是过了边境桥后的第一站。
确定过这边不是沈明铃,当天中午,虞晚再转辗赶往茂名。
下了火车,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
虞晚顾不上吃饭,先跟人打听茂名到海岛的船票,站台列车员上下打量她,诧异道:“你没听到广播吗?这几天海上刮台风,船不开,得等台风天过了以后才有上岛的船。”
虞晚眼睛倏亮,“真是谢天谢地。”
站台列车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人家都怨台风天耽搁事,这位女同志反而叫好。
“行了快出站,别在站台逗留。”
“谢了啊,同志。”
出了火车站。
虞晚直奔招待所寻人,茂名不大,只有两家招待所,前后不到半小时就找到借用他人回乡介绍书的沈明铃。
沈明铃没认出戴纱巾的嫂子,被一把拽住手腕,吓得大叫,“你谁啊?赶紧给我松手。”
“你说我是谁?进屋说话。”
虞晚乔装打扮过,一身藏蓝色土布衫,配刻意弄脏的运动鞋,整张脸还涂得黝黑,硬把明明很洋气的红丝巾,显得又俗又村。
听到熟悉声音,沈明铃认出人,她神色惊讶地跟嫂子退回屋。
关上门后小声问:“嫂子,你怎么找过来了?怎么还打扮成这样?”
虞晚抬手先甩沈明铃两巴掌解气,力道用了个十成十。
“啊!”
沈明铃痛得缩肩膀躲闪,“嫂子,你打我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
虞晚吃了沈明铃的心都有了,伸出指尖戳她脑门,“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说,谁给你的证件?又是谁给你安排的路子回这边?”
沈明铃从没见过发这么大火的虞晚,也清楚自己做事不周详,她有些气弱,“嫂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她拉虞晚坐下说话,“…我留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虞晚冷眼瞪着她,“别给我东拉西扯,直接说重点,是谁给你的证件?又是谁给你介绍的路子?”
“是我在外做募捐时认识的一个人。”
“啊!”
话音刚落,沈明铃又被打了一巴掌,痛得她缩到另一张凳子上。
虞晚恨自己没有一把冷武器,真该一枪崩了这个搅屎棍,“接着说。”
“我知道嫂子是担心什么,那个人我观察过,她应该只是普通人,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翻垃圾桶找人家丢下的饮料盒,出于同情心,我当时给了她几块钱吃饭。
后面由于是固定位置募捐,接连又碰到她两次,到了第四次碰面,她已经在一家茶餐厅当洗碗工,渐渐跟她熟了后,知道她是北边来的,然后就有了…… ”
“所以,你的回乡证是借她的?”虞晚不知道该说是庆幸,还是蠢人有憨福。
沈明铃点了点头,窥了眼嫂子脸色,没说还给了人家四千港币,花光了她半年生活费。
“沈明铃,你现在给我听仔细,立刻马上跟我回南边,以后不要再回这边。”
沈明铃不想白折腾一场,还想跟嫂子讨价还价,“嫂子,我已经到了这边,你先让我跟家里联系一下不成吗?”
“联系什么?还想添乱不成?”
虞晚白她一眼,想掐死沈明铃的心又多了两分,让她掉海里淹死都比这么乱跑磨人强。
“想联系现在就去邮局打电话。”
“嫂子,你别开玩笑了。”
沈明铃往后缩了下脖子,有些埋怨嫂子不近人情,“能不能往家里打电话你又不是不清楚,接线员不会把陌生地域电话转接到部队军属大院,更不会转接到军区医院,就算侥幸转接,也会立马被监听。”
虞晚嘲讽轻笑,“你不是知道咱妈的办公室电话吗?往那打啊。”
“陌生地域电话,根本转接不了高级关务监督办公室。”沈明铃越说越气馁,所以才要去找方齐锐,哪怕不能从他嘴里知道家里情况,也能让他帮忙联系京市。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跑这一趟做什么?”虞晚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痒。
“齐锐哥在…”心里想什么说什么,说出来又挨一巴掌,“啊!”
沈明铃痛得捂住肩膀,“嫂子。”
“沈明铃,我真想一巴掌扇你脸上。”
虞晚柳眉微拧,气愤大骂,“我看你就是长了个猪脑子,白白送把柄到人家手里,还以为自己聪明过人,行事周全。”
“你知不知道家里送你到南边,担了多大风险?你真以为沈方两家是结姻亲,不是互相挟制?”
沈明铃被问得晃了身型,低着头,沉默许久才道:“嫂子,我从始至终只是想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难道我担心家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