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还想着不跟魏家结仇,乔珍美却拉不下那个脸。
“妈,送汤就算了,人家不会收。”
“收不收是人家的事,你不送就是心不诚。”
“我吃好了,先进屋收拾行李。”
乔林业回了屋,方便母女俩说话。
“你这孩子真是一根筋。”
刘萍伸指头戳乔珍美脑门,“平时是可以讲究体面,但在魏家人跟前,咱们家讲不了什么面子。”
“离婚这事,放在别人家,是一句话,一个人能拍板算数的吗?”
“但你瞧魏家,人家魏云凡说离就离,根本不带一句商量。”
“今天你去表了低姿态,出了丑态,让人家顺了气才不会跟你多计较,以后的路也会少些阻碍。”
乔珍美明白这个道理,但事情没那么简单,魏云凡问她“油纸包”的事,她还没说。
乔珍珍让她帮忙去刘家拿东西的事,爸妈似乎也不知情。
刘萍观察继女脸色,有意提醒,“你不想在魏家人面前丢面子,以后就得在小虞跟前落面子,她到咱们家里才多久?感情一年淡似一年,你的事可跟人家沾不上关系。”
劝人话说了一箩筐,大抵就一个意思,乔家惹不起魏家,要想过安生日子,就要给人家赔礼道歉。
乔珍美想了想,改口顺着说,“妈,我听您的。”
“能听进去就好,你们年轻人最爱犯的毛病就是拉不下脸面。”
……
面对刘萍的絮叨,乔珍美多数是沉默,她的沉默,换来了一时的安生,远在千里外的乔珍珍却已经为乔家的安生,付出了另一重代价。
从三月等到四月,等了半个多月,乔珍珍一直没等来和沈明扬单独见面说话的机会。
也没等到虞晚从京市打来的电话。
更没等到乔珍美带回落在刘家舅舅家的“东西”。
却意外先等来一份工作调动。
“乔珍珍同志,现在派你去执行一份秘密任务,去往可可托海的保密基地……”
可可托海有地图上都没标识的重要矿区,新华国成立前,是由旧华国和伏尔加帝国共同经营管理的矿管处,后来多次改名,扩大矿区范围。
秘密矿区出产的稀有金属,为承担偿还国家债务起到重大作用。
面对突如其来的工作调动,乔珍珍除了被迫接受,就只能离开部队。
她好不容易才提干成了乔干事,又怎么甘心放弃眼下,让一切重头再来?
纵使再不想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可可托海,却也清楚没人能帮她。
“想好了一个星期后准备出发,那边海拔高,气候条件寒冷,每年只有六月到九月才通车。”
“我能问一下,是谁提议安排我去可可托海吗?”乔珍珍怀疑是沈家刁难她,又怀疑是魏家。
“组织上的决定,不是某个人的个人提议,要是乔干事有任何意见,你随时可以向上面打报告,组织上会认真考量每个人的个人情况。”
“新建设新发展,要是人人都怕困难躲在最后面,那还谈什么发展?搞什么建设?”
三言两语堵了乔珍珍的嘴,摆在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去支援建设,要么打内退报告。
但她不死心,打通京市邮局二分局的电话,联系上亲妈刘萍。
“妈,我现在要被调任,你能不能找找关系,让我继续留在西宁市区。”
刘萍右眼跳了一上午,这不就来事了。
她不大高兴地斥责小女儿,“你让我找关系,我哪有人可以找?你们文工团的工作调动,外人谁能插得上手?”
“要是你不愿意接受工作调动,就从部队回来,只是丑话要给你说在前头,京市的工作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和你爸没能耐给你安排工作。”
继女才出了事被离婚,现在小女儿又遇到事。
真是应了老话,祸不单行,福不双降。
“妈,你能不能找找讨厌鬼,让她帮我问问情况。”
“别口无遮拦,一口一句讨厌鬼,你姐是沈家媳妇,不是沈家首长,更不是你们文工团团长。”
“你让我去问她,她从哪给你问什么工作调动?”
刘萍这话说的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也是在告诉乔珍珍,不会为了她去找虞晚。
当初虞晚出嫁前,老太太跟刘萍交代过,以后绝对不能找小虞帮忙办事,开了口就等于断了以后的养老情分。
只要她不开口,小虞一定会当个孝顺知礼的女儿。
乔珍珍气不忿道:“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狠心对我不管不问?”
“工作调动是要照常发工资,离开家去外面闯荡更是你小时候的志愿。
现在如了你的意,你还抱怨个什么劲儿?”
乔珍珍咬牙讽刺,“合着还是好事了?”
要不是隔得远,刘萍真想给她两巴掌,“别一天心比天高,你提干也快有半年,我连你一分工资都没摸个边,没让你往家里交钱,已经是我这个母亲心疼你。
一天不知道好赖,信不信我让你爸去西宁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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