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想说不用送,乔珍珍已经手快拉开门,先一步站到门外,“走吧,我们两姐妹也叙叙旧。”
大姨刘菊也跟着搭腔,“珍珍,你送小虞到公交站台,等她上车后再回来。”
说完,她忽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两人走出病房,过了几分钟,刘菊才反应过来,“哎哟,遭了,可不能让她送。”
顾不上病床上的老太太,让隔壁大妈帮忙盯一眼,自己快步追下楼。
雪一直没停,时骤时缓,虞晚和乔珍珍走在落满雪的小径上,踩出两路平行不相交的脚印。
乔珍珍没忍住先开口,“姐,还没问你,嫁过去日子过得怎么样?没受欺负吧?”
“姐夫今天怎么不陪你一块儿来?过年还有什么要事忙吗?”
“我跟他已经结婚快三年了。”
虞晚不介意满足乔珍珍的某些试探,但只能是在不相干的方面满足她的臆想。
夫妻间过日子,时间最能消磨人,乔珍珍心下明白,不由笑出声,“时间真快啊,转眼你们都结婚那么久,你跟姐夫怎么还没要孩子?”
她又关心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这年月,有问题就早点去医院看,别把一些小毛病拖成大麻烦,要是你不方便,明天来医院,我用我的名字帮你挂号做检查。”
“珍珍,谢谢你。”虞晚觉得人真的不能走太近,太近了什么都不能细看。
她生下小虫虫的消息,乔刘两家并不知道,至少在小虫虫满三岁前,外人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乔珍珍又是一笑,“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亲姐,我不帮你,谁帮你?”
说话间,两人出了第一协和医院大门,转弯往公交站台走时,赫然看到一辆军用吉普停在前面五十米处的拐角路口。
刚还笑着的乔珍珍,脸上表情瞬间变僵硬,“姐,那是来接你的吗?”
虞晚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接别人。”
她出门的时候,沈明礼还在书房跟老爷子他们说事,根本不知道她来医院看刘姥姥。
话音才落,后排座车门被打开,下来一位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系讨厌鬼同样式格子围巾的俊美男人,乔珍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记得沈明礼长得很黑,皮肤怎么变得这么白?
“他是姐夫?”
虞晚没理乔珍珍的质问,笑眼看向走近的沈明礼,“你怎么来了?”
“回去吧,外面冷。”
沈明礼撑开黑伞,帮虞晚挡住下大的雪,并没理旁边站着的乔珍珍,像是根本没看见她这个人。
“姐夫。”
乔珍珍先笑着打招呼。
沈明礼这才偏过脸,轻“嗯”了声算作打过照面。
正当乔珍珍还要说什么,被追出来的大姨刘菊一把拽住,“珍珍,你快回去守一下病床,我要去行个方便。”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乔珍珍气闷,一把甩开大姨的手,“行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用得着追到医院外面来?”
刘菊知道自己攀不上高枝,被乔珍珍这么一甩,有些下不来台,心里讨厌乔珍珍,更不可能让她如愿。
于是扭头催促虞晚,“小虞啊,既然有人来接,你快跟着回去。”
“嫁了人的闺女,可不能跟小姑娘一样随心所欲。”
“大姨,那我先回了啊。”
等两人走远,上了军用吉普,直到吉普车消失不见。
乔珍珍才一脸不高兴道:“不是要去上厕所吗?还不快去?”
要不是刘菊,她也不会白白错失机会,好在明天讨厌鬼还要过来。
刘菊嗤笑一声,扭头回了医院。
……
等乔珍珍和刘菊回了住院部病房,隔壁帮忙守着的大妈,立马叫住她们,“哎哟哎哟,真是不凑巧,你们前后脚一走,床上的老太太就醒了。”
“什么?醒了?”
刘菊喜得要去看床上的老太太,两天没吃没喝,枯瘦着一把骨头躺在病床上,怎么瞧都不像醒过一回。
“当真醒了?”乔珍珍被风雪吹冷的脸,又冷了些。
“醒了,还说了一句话,说什么柜脚、瓦片、信,怕是老太太给你们留的念想。”
一听老太太留了东西,刘菊又急着坐到床沿喊,“妈,妈,您是不是能听见我们说话?刚才小虞来看您了,说明天还要再过来。”
喊了两声,老太太也没个回应,怕二老留的东西全进了老二老三腰包,刘菊借拉肚子跑去打电话。
喊了儿子泥鳅过来守着老太太。
不等吃中午饭,她急忙忙跑回小槐花胡同。
闹了一上午的棺材,这会儿才抬进小跨院,摆放在正屋,几人合力把老爷子的遗体放进去,脸上盖的黄纸,被冷风吹落好几回,吓得抬人的几个汉子吆喝着要加工钱。
刘菊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二老屋子还没人收拾,赵美华胆子小,不敢去翻,刘峰和乔林业是顾不上。
照着老太太说的话,刘菊还真从柜子下面垫了瓦片的一处,敲开几块砖,砖头下放着一个铝皮盒子,打开一看,不是钱也不是票。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