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可能会来接我。”
乔珍珍爽朗道:“真好啊,我妈她不知道火车晚点,推着自行车可能在外面等不了多久。”
天寒地冻,人能勉强扛得住,自行车肯定要被冻锁链。
张蔷歪头瞧了眼乔珍珍,打趣插话,“沈同志,捎我们一段呗,好歹我们也算是亲戚。”
张蔷的小叔张国斌是沈明扬的姐夫,两人的确是实打实的亲戚。
沈明扬看了眼窗外的鹅毛大雪,略微考虑就答应下来,“看情况,要是方便我让人捎你们一程。”
说话间火车停稳到站。
乌泱泱的人群都背着大包小包往外挤,生怕晚了会被关在车门里,其实已经到了终点站。
等人群散得没那么拥挤,三人才慢悠悠地背着行李往出走。
张蔷和沈明扬的都只背了一个大包,里面装的吃食,在火车上已经吃完,只有乔珍珍拿的东西最多。
不过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帮乔珍珍分担行李。
张蔷从小娇生惯养,自己包都不想背,更别说帮别人背几十斤重物,沈明扬是知道乔珍珍力气大,其他女同志可能会吃力,她完全不需要人帮忙。
出了火车站,马路边并没有接人的军用吉普,也没有一辆等候的自行车。
原来是火车晚点四十多分钟,怕车一直停在原地上冻,开车的勤务兵载着沈明礼和虞晚绕附近兜圈。
不凑巧,沈明扬出火车站前两分钟,路边停着的军用吉普刚开走。
吉普车上,虞晚侧头问沈明礼,“坐T176次火车的人早出来了,明扬不会是走了吧?”
沈明礼觉得有这个可能,对开车的勤务兵说,“再绕一圈,过七八分钟再回去,要是还没看到人,我们先回大院。”
出来一天,他腰也需要躺着休息。
虽然不痛不酸,但冬天多注意准没错,要是夜里还要被虞晚折腾,他至少也能当个及格的好丈夫。
火车站外,刚还拥挤的人群,没多久散得七零八落,身影消失在茫茫雪色里。
寒风吹得人牙齿打颤,张蔷躲在乔珍珍身后避冷风,“真冷啊,冷死我了。”
风声雪声中,乔珍珍也冷得受不了,站了几分钟没忍住问沈明扬:“沈同志,现在怎么办?接你的人好像跟我妈一样不在这边。”
她才问完,一辆拉货卡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停在马路边。
爱女心切的张国栋坐在副驾驶,透过玻璃窗看到车站外还有沈明扬和乔家女儿,他也不下车,低着头让开车司机去接人。
张蔷认识供销社的货车,想着说让货车送沈明扬和乔珍珍。
结果司机同志打断她,“车上还有许多货物,坐不下三个人。”
“没事,张蔷你先走,把围巾系好别冻感冒了。”
乔珍珍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旁边还有沈明扬。
他是沈家小孙子,家里肯定不会不管他,估计是路上耽搁了,晚一点也正常。
沈明扬平淡道:“再见,张同志。”
他没喊张蔷为外甥女,说话比较客套。
“再见,新年过好啊。”
张蔷对两人挥手说再见,跟着货车司机往货车走,一上车看到低着头的张国栋。
立马眉飞色舞地撒娇,“爸爸,原来是你来接我了。”
张国栋见女儿冻得鼻尖发红,心疼得要命,“哎哟哎哟,冻坏了吧?赶紧回去,你奶奶给你炖了最爱喝的牛骨汤。”
“你弟也从山里回来,要不是今年雪大,屯的粮食不够,他多半是不会下山回京市,昨天下午走到家,穿得跟逃荒的差不多。”
“你妈没认出来,还当是盲流找上门要饭呢。”
……
货车开远,在雪地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轮胎印。
天慢慢变黑,等不到家里人来接,沈明扬也不再干等,侧头对乔珍珍说,“我们走吧,去搭公交车。”
“行。”
乔珍珍收回不停搜寻的目光,不甘愿也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公交站走。
两人走出火车站,刚好和兜圈回来的军用吉普错过。
其他车次的乘客涌出火车站,把走远的沈明扬和乔珍珍背影遮挡,坐在车上等了近十分钟,沈明礼牵了下虞晚的手,觉得有些凉,抬眼对驾驶位说。
“回去吧。”
军用吉普车行驶出火车站,时停时下的雪被一阵冷风带回。
挤在公交车上的乔珍珍,看到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军用吉普,急忙转头告诉沈明扬,“沈同志,沈同志,你看那辆车是不是…你家里人啊?”
军用吉普少见,熟悉的四位数车牌号,一眼能辨认出。
沈明扬收回目光,淡声道:“可能是因为我们坐的火车晚点没碰上,坐公交车也一样。”
一样?哪里一样?
乔珍珍半背过身撇嘴,公交车是公交车,军用吉普是军用吉普,说一样怕不是眼睛有毛病。
她转回脸附和,“有车坐就行,京市的雪真大,感觉比西宁还冷,好在一路上有你跟张蔷,说说笑笑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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