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寄来的信都是关心虞晚,让她好好照顾身体。
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想吃什么买什么,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沈明礼提。
婆婆陆玉珠跟大伯娘郭贞知道虞晚怀了孩子,在家里是既惊又喜,要不是隔得远,恨不得立马接虞晚回来养胎。
除了关心她,两位婆婆都准备了一份长篇大论,里面写满了孕期忌口食物,如何应对突发情况。
细细详详,能想到的方面全都写在里面。
沈明铃不知道虞晚在香江,信里发牢骚说带到学校的棋谱被人偷了,到现在都没抓到那个贼。
还问虞晚,学校怎么有她的高中挂名学籍。
虞晚的学籍档案是有人润过色的,74年九月入学,因身体缘故在家自学,自学在家期间,还分三次参加西昆军区医院学习。
每学期军区医院实习45天,下乡渔村支援建设45天。
两头一加,再算上放假天数,正好是一学期。
等到76年六月底就能拿到京市四中的毕业证。
这年月不像现代,不需要每天丁是丁,卯是卯的上课到校,遇到突发情况,经常让学生到近郊干农活,帮忙收割小麦。
沈明铃今年开学还去了近郊庄子上拾捡农作物。
寒冬里,雪都没化,她穿的厚实一点都不觉得辛苦,遇到在庄子里捡大粪的马小夏,又拉着人家问怎么不去大院找她玩。
小姑娘的信,掉几根头绳手帕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虞晚看得发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挨到她肩头的沈明礼,也在勾唇笑,“明铃还会捡大粪,等过两年送她去农学院磨练,也算是称她心意。”
“哪里有农学院?”
她回头问他,沈明礼趁势亲了亲她的脸,揽在虞晚腰上的手,一直没松,“农学院只是代称,家里每天送上门的菜肉米面都来自郊区农场,明铃爱干农活,送她过去正合适,也好让她体验一下生活的本质。”
“哼,好一个生活本质,生活磨练,原来你什么都懂。”
虞晚斜他一眼,又白他一眼,再不要他亲,“还当你沈明白是喝风喝雨长大的,不知道什么是饥寒困瘁,承星履草。”
“自家妹妹要磨练就送到不缺吃不缺喝的近处农场,到我这,就是送到天远地远的山沟里去下乡。”
沈明礼瞧她脸色不好,知道虞晩还记着婚前事,忙笑着哄她。
“说的什么话,没有的事,再说谁送你下乡?我不是没送你去吗?”
虞晚呸他一口,“我算是看出来了,有的人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清楚。
他就是想拉大旗给自己出气,要不是我死皮赖脸缠着,这会儿怕不是我的周年忌?”
听她越说越不吉利,怕她再说难听话,沈明礼一把捂住虞晚的嘴,语调温和地跟她赔礼道歉。
“好了,对不起,以前是我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沈明礼心知虞晚说的话不是夸大事实。
从去年到今年,各大军区都有要事忙,北边抗洪,南边打仗,要是74年送虞晚到乡下磨练意志。
他跟爷爷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想起她这号人。
哪怕是到现在76年三月,家里也不会有人记得把虞晚从乡下调回城里,给她安排工作。
他受了腰伤,家里人都在操心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谁有闲心去管?
想到某些意外,沈明礼更理解她当初的所作所为,没有家世兜底的女同志,如果自己再不懂得争取。
那真是要被人啃得只剩碎骨头渣子。
他没松开捂她嘴的手,眼神异常坚定,把该说的话说完,“虞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日子要朝前看,我说过,只要你是我沈明礼的妻子,我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还不让她受委屈?这会儿就在欺负她,虞晚瞪着眼睛,眼神里都是骂人话。
臭沈明白,腿不能动弹,胳膊力气倒是大得很。
夜里装虚弱,不是腿痛就是腰痛,白天就是手提百八十斤都不带喘气的猛男。
沈明礼猜她肯定是在骂他,心里多半在盘算夜里要怎么咬他,怎么挠他。
“虞虞,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也会一直对你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不出来话的虞晚,在无声中被迫原谅,也被迫同意。
昨晚她咬在他胸口处的红痕还没消,这会儿已经变成淤青色,像一处落在山林石砾间的小水洼,她总爱在他身上留下这样,又或者那样的痕迹。
像是某种凭证。
证明什么?证明她胜过他,还是证明他属于她?
沈明礼自认为是后者,又更清楚是前者,爱与被爱间,一个是极致欢愉,一个是极致物欲。
他爱她的生机勃勃,也爱她的狡猾、灵动,像躲在树林中晃尾巴的狐狸,得了好处就笑嘻嘻地洋洋得意。
没捞着好处,就开始敲桌子挠人,使尽坏脾气。
沈明礼笑着自问自答,“既然你已经原谅我,那我就放开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