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虞,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很重要?”
虞晚暗翻眼皮,再重要也没她自己重要。
她扯不出自己被夹住的双腿,愤愤不满道:“沈明白,你把腿松开,别夹着我的腿,我又不是你的犯人,用得着这么严刑逼问吗?”
“这算哪门子严刑?”
沈明礼沉着脸,绷紧大腿肌肉,把人箍得更牢靠,“这会儿我不问你,明天这个时间点,也一定会有人来问你话。”
“到时候,他们可未必会像我这样好态度。”
虞晚双手环胸,撇过脸强撑嘴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跟我没关系的事,要找我问话,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话说得硬气,轻颤的眼睫,还有咬着的唇瓣都显出她的心慌。
沈明礼嗤笑一声,扳过虞晚下巴,和她面对面沟通,“过失性犯罪也是犯罪,沈明鑫故意炒野菌毒晕大伯和我,按家事算是意外。”
“上升到军事高度,那就是意图毒害滇南军区最高政治长官,这个罪名够枪毙她十回了。”
“……”
听到这,虞晚倏地回过味来,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想从沈明礼脸上发现些什么。
可他的凌厉眉眼,还有公事公办的态度,都不像是会徇私情的人。
但虞晚的直觉告诉她,她没有会错意,沈明礼的意思,好像,或许,大概……
就是让她甩锅给沈明鑫。
沈明鑫有大军区最高政治长官的父亲,她虞晚可没有。
瞧她还呆愣愣的,沈明礼把话点得更透了些,“我爱吃水果和各种山珍。”
所以在吃荔枝和野菌的时候,虞晚会特意吃得少,甚至不吃,为的就是全留给丈夫吃。
一个为了让丈夫多吃些好东西的妻子。
可比嫌炒菌子油放多了,没胃口吃不下的理由,更让人信服。
被人相信,虞晚险些喜极而泣,不过这只是形容一下心情,她根本就不可能为这种事情掉眼泪。
但态度还是要的,她伸出两根指头比在耳边,拿出十二分认真发誓,“明礼,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我撒谎,我就变丑。”
沈明礼是军人,有他的职责所在,对于涉及枪案的虞晚,他的确是存了偏袒私心。
按规矩,他第一时间应该立即避嫌,而不是私自例行审问。
为这点私心,沈明礼暗生羞愧,因此更要郑重严肃地表明自己立场。
“虞晚同志,你要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人扣你罪名,但你要是,我也不会包庇你。”
“听明白了吗?”
“明白,首长!”
虞晚学警卫员的手势,跟沈明礼敬礼,嘴里口号也喊得十分顺溜。
沈明礼眉峰轻抬,冷声道:“别耍贫,手掌要内扣,手指要伸直,指尖平与眉。”
“……”
被纠正手势的虞晚,心里腹诽,他一个小排长,还真好意思应一声首长尊称。
*
小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到了中午饭点。
从军区医院下班回来的沈明沁,带回来了更细节的内部消息。
“庄政委身中五枪,其妻被一枪击中眉心,弹壳是苏式7.62,托卡列夫手枪。”
虞晚扒拉着碗里米饭粒,偶尔挑一筷子蒸鱼,她吃得没什么滋味,耳朵注意力全在堂姐那。
有弹壳遗留在现场,那就很容易追查到凶手。
也不知道是哪个亡命之徒,胆子这么大。
“外面乱糟糟的,从今天早上起,就不允许任何人拿着介绍信坐车离开西昆市。”
“家里就别说这些事,好好吃饭。”大伯娘郭贞休假在家,为的就是照顾丈夫沈长年,还有盯着养女沈明鑫。
沈明沁不提医院的事,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鑫怎么不下来吃饭?是跪太久伤了腿吗?”
郭贞环顾一桌子人脸色,尴尬道:“她有些不舒服,我让她在房里休息。”
出了昨晚的事,沈明鑫就被郭贞反锁在楼上房间里,到现在也没放她出来的打算。
饭桌上少了一个人吃饭,沈长年也不问,他吃了一大块红烧肉,还不忘照顾侄儿。
“多吃点,瘦得跟竹竿似的,你小子光吃不长肉,白瞎了好饭菜。”
已经吃了第三碗的沈明礼,笑着没讲话,他只要不长成大伯那虎背熊腰的身型,估计都要被说瘦。
虞晚瞟了沈明礼一眼,有些为他抱屈,他看起来是瘦,实际上可不瘦。
脱了衣服,那就是宽肩窄腰,爆发力极强的劲瘦类型,尤其是腰腹上的肌肉线条,那叫一个流畅分明。
说了侄儿,沈长年又一视同仁地说侄儿媳妇,“小虞也多吃点,大湾那边可是要刮季节气候台风的。
你这么瘦,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跑啰。”
大伯的话,让沈明礼夹菜的动作顿住,他拿眼角余光偷瞄虞晚,生怕从她脸上看到嫌弃两个字。
好在她并没有。
只是给他挑了一筷子蒸鱼里的葱姜丝,又体贴地挑了一片炒龙须菜的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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