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很新鲜,柄上还带着枝叶。
许是才从冰水里拿出来,入手的凉意,没吃进嘴,就起了消暑作用。
虞晚剥了一颗,轻咬下去,汁水溢唇,甜香绕齿。
再要剥第二颗吃,沈明礼已经把剥好的荔枝递到她面前,“啊,张嘴。”
一整颗荔枝进嘴,虞晚的腮就鼓了起来,看着同样跟她一样鼓腮的沈明礼,蓦地一下就笑了。
沈明礼嚼着荔枝肉,目光全在她身上,“甜吧?”
虞晚笑着嗯了声,把手里还没剥的那颗放进他手里,沈明礼吐出果核,剥开这颗她给的荔枝送进自己嘴里。
感觉比刚才吃的那颗更甜,就是果核有些大,果肉有些少,没嚼两下就滑溜进了肚皮。
见她爱吃瓜果,沈明礼似有意又似随意地提起滇南的物产资源。
“这边水果种类繁多,有北边很少见的芒果、石榴、龙眼、桃子、菠萝、枇杷、八月瓜、羊奶果之类的,只要你喜欢,一年四季都少不了。”
一长串的水果名,听起来好像是介绍当地盛产的水果。
其实全是沈明礼抛出来的诱饵。
虞晚吃着荔枝,觉得这是苦日子前的一点甜,不禁在脑海里构想大湾的生活条件。
到底是有多艰苦,才能让沈明礼时不时地拿东西吊着她。
她吐出嘴里果核,放进桌上的果壳里,凑成一颗残缺的荔枝。
一只大手又妥帖递来一颗。
剥掉一半果壳的荔枝,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莹白与黝黑皮肤对比。
一下把虞晚的思绪拽回,大湾的生活会怎么样要去了以后才知道,但紫外线肯定特别强。
另一边独坐双人沙发的沈明鑫,埋头吃了好几颗,窸窸窣窣,边吃还边瞧哥嫂两人。
难怪大人都说要结了婚才能懂事。
她哥这一结婚,直接变了个人。
不过看着这一幕,她突然有种熟悉感,因问:“哥,小时候你是不是喂过我吃东西?”
“喂过啊。”
沈明礼剥荔枝壳的动作快,往自己嘴里又丢一颗,还不忘给虞晚剥着吃。
记着她不爱汁水黏腻在手上,又爱干净,剥壳的时候也尽量留一点托底。
听到哥哥喂过自己吃荔枝,沈明鑫面露欣喜,又有些窃喜自得。
“难怪我看到你喂嫂子吃荔枝就有种熟悉感,原来我小时候也吃过哥喂的荔枝。”
沈明礼斜了沈明鑫一眼,惊讶她怎么想出来的话,有荔枝他不知道自己吃,喂她做什么?
他打破她的幻想,语调平淡地吐出一个词,“知了虫。”
“什么知了虫?”沈明鑫笑脸僵住,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
“喂你吃的是知了虫。”
这个解释,让沈明鑫差点泪撒当场,她眼巴巴地跑回来做什么?
这就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崇拜仰慕的好哥哥。
她有些委屈:“你怎么能喂我吃知了虫?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沈明礼没所谓地笑了笑,“你小时候讨人嫌,又爱告状,我不愿意带你玩,你就哭,丢个知了虫给你吃,一下就不哭了。”
“…….”
沈明鑫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但她爱吃炸蝉蛹是真的。
虞晚吐出荔枝核,朝沈明礼脸上看一眼,瞧他不是开玩笑,又转向堂妹沈明鑫,有些同情她。
谁要丢知了虫给她吃,她能记一辈子仇。
沈明礼继续剥着荔枝壳,递到虞晚嘴边,还不忘使唤沈明鑫。
“去把厨房里的菌子摘了洗了,中午吃炒菌子。”
“噢,一会去。”
早知道要洗菌子,她就该饭点再回来。
沈明鑫抓起几颗荔枝快速剥壳,刚放进嘴里又听她哥说。
“你少吃点荔枝,这玩意吃多了容易上火。”
一盘荔枝,虞晚吃了四颗,沈明礼吃了六颗,沈明鑫一个人就吃了一堆。
她面前桌几上堆了一座小山壳。
盘子里的荔枝还剩零星几颗小的,红皮外面还带着过半的青绿。
沈明鑫似乎没听出来她哥的话里有话,虞晚却听出来了,她嗔他一眼,不许他说这些话。
沈明礼有些感叹虞晚的单纯,但当着堂妹的面,有些话也不好说。
转眼问起沈明鑫请假的事。
“你们话剧团不排练吗?”
“明天才是八月一号,离国庆还有两个月呢,现在不忙。”
沈明鑫把手里几颗荔枝吃了就没再拿盘子里的,打算留着肚皮吃炒菌子。
她抠着指甲盖里的壳渣,把话题转向一直笑而不语的虞晚。
“嫂子到了这边,准备去哪工作?是去学校当老师?还是进文工团?”
虞晚抿掉唇瓣上的汁水,淡笑道:“暂时还没考虑。”
“那要不要进我们西昆政治部文工团?你来了还能跟我做个伴。”
“小孩子家家乱安排什么?你嫂子的事,我会看着办。”
沈明礼冷眼警告沈明鑫,不准她多嘴多舌,虞晚的工作,他还没考虑好,但肯定不会让她进文工团。
进了文工团,虞晚就要留在西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