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并不隔音,落到隔壁两间屋子人耳里。
很是无语。
尤其是趴在墙上的乔珍珍,气得咬紧后槽牙,这野丫头真会演戏,一口一个妈的,喊的倒是亲热。
乔珍美闭着眼睛养神,想着姨妈昨天给她介绍的对象,说不出的倒胃口。
好在明天就是星期一,回校躲清净。
等隔壁没了动静,乔珍珍坐回床沿,喝了一大口凉白开,又把一包感冒药吃了才问对床的二姐。
“姐,你说那野丫头跟妈长得像吗?我怎么瞧都感觉她不是妈生的。”
“……”
你也不像。
乔珍美心里腹诽,装没听见。
“姐,你说话啊,我知道你没睡。”
乔珍美不想搭理她,继续装睡。
乔珍珍:“再不理我,我就告诉爸,说你在学校谈了个穷小子对象。”
乔珍美立时睁眼,坐起身,“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谈了?那只是同学。”
“同学?啧啧,蒙谁呐?”
乔珍珍狡黠一笑,“我都看见了,还有饼干盒里的银丝纱巾。”
“谁准你翻我东西了?”
乔珍美惊得去翻柜子里的饼干盒,确定里面的纱巾完好无损,才扭头问:“你没背着我偷用吧?”
“谁偷了?我可不稀罕。”乔珍珍虽眼馋,但被二姐藏这么严实的纱巾,肯定用不得。
担心被小妹弄坏,乔珍美拧眉叮嘱:“平时你用我的擦脸油,借我衣服穿都没什么。
这纱巾你不准动,听到没有?”
“嘁。”
乔珍珍躺回自己床上。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
正当乔珍美重新放好纱巾,又听被子里传来一声瓮声瓮气,“谁叫你长得好看?”
乔家祖上是当过土匪的北人,乔林业虽是报社编辑,但人长得高壮挺拔,虽相貌一般,可架不住身材好。
很不幸乔珍珍就像足了乔林业。
英气有余,婉约柔美没有。
倒是乔济南和乔珍美尽挑优点长,一个既像母又像父,一个完全像早逝的亲妈。
看着这个妹妹,乔珍美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于亲妈,她毫无印象,从有记忆起就是刘萍带着她跟她哥。
母女关系不说多亲近,但绝不会缺她短她什么。
乔珍美拿出另一方熊猫手帕,走到小妹床边放轻嗓音:“这个给你,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
躺着的乔珍珍一把扯过帕子,背过身去,“谁想要了?”
“嗯,我想要。”
乔珍美习惯了她的别扭,笑着躺回自己床上。
*
午休也就一个小时。
因虞晚的出现,缩短成了十几分钟。
等母女俩哭完一场擦干泪,到窗外晾衣阳台洗冷水脸,正好碰上对着水管冲脸的乔济南。
乔济南一头板寸,只穿白背心的上半身,露出两条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他下半身穿着黑长裤和一双力回鞋。
肩膀上还搭了条印葡萄藤纯棉线毛巾。
毛巾最下面印着肉联厂的红章。
他喊了声妈,视线瞥见虞晚手里拿着的同样式毛巾。
没说什么。
只让出水槽位,回屋取外套上班去了。
刘萍拍了拍虞晚手背,笑道:“你大哥别的没什么,就是有些不爱搭理人的臭脾气,习惯就好。”
虞晚不觉被忽视,因为她本就抱着目的。
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刘萍又叮嘱几句,然后也踩着自行车去邮局上班了。
一时之间,家里就只剩虞晚和乔家两姐妹。
没有刘萍在,乔珍珍就跟防贼一样的守着客厅里的虞晚。
就怕没人注意,让她寻到机会偷拿家里东西。
好在有乔珍美时不时插一两句话,否则实在难熬。
对于家里多出一个人。
乔济南虽当时没作表示,但下午忙完,还是抽空去找在肉联厂里当会计的姑妈,跟她打听滇南海岛那边的事。
乔春艳很疼大弟乔林业,待弟弟的独子,自然也跟亲生儿子一般。
她放下织毛衣的棒针,把办公室里的另一把椅子抬给侄儿坐。
“怎么突然问起滇南海岛?那么远的地,难不成你有同学在那下乡插队?”
乔济南没提后妈的事,笑道:“我就是帮别人打听,这不是姑妈你人脉广,知道的事肯定多,我不问您,还能问外人不成?”
“那你是问对人了。”
乔春艳笑着把知道的情况讲了一遍,总体来说就是不开化,贫穷,条件艰苦。
“现在那边吃水都困难,岛上四处勘测水源,建水库,下乡插队过去搞生产建设的人都有好几万。”
说到这,乔春艳乍然猜到什么,“你小子难不成想把珍珍……”
乔济南有些佩服他姑妈的脑子,“姑妈,没有的事。”
“你这孩子,姑妈还不知道你?打小就是个霸道脾气。”
当年乔林业和刘萍再婚生下乔珍珍,乔济南就在家里闹得不行。
才几岁大,就哭闹着要把自己饿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