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絮倒是没有这么在意,她伸出手来,抚上了裴知宴的额间。
只轻轻道了一句:“殿下,别累着自己了。”
林今絮的眼睛生得极好看,眸里含水时,更是叫人心肠都软了半截。
裴知宴就这么看着,心都因为她软得一塌糊涂。
他手上稍稍用了劲,便将人拉入自己的怀里,他低下头来,下巴便能蹭上林今絮柔软的头发。
林今絮没有准备,轻轻“啊”了一声,可等闻到了男人身上好闻的皂角香气时候。
她骤得通红了一张脸。
如春日之中盛开的海棠花一般,待人采撷。
裴知宴就这么看着她被烛光照映着的,白如莹玉的侧脸。
他们距离得那么得近,便是连林今絮脸上细小的绒毛,裴知宴都能看见得一清二楚。
裴知宴淡淡的叹气声钻入林今絮的耳里。
林今絮一愣,抬眸看向他。
她话语轻轻的:“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裴知宴揉了揉她的脸颊,触感滑腻。
林今絮这种美貌,该是金玉堆之中砌出来的。嫁给他,入东宫,才不辱没了。
只是,裴知宴这些日子里却隐隐担忧着自己的位置。
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可如今这种场景,定是有人在背后害他。
能有谁呢。
除了他那“好”皇兄之外,裴知宴寻不出第二个人来。
林今絮方才说,许慈晖意图接近小四,想尚公主成为驸马。
一开始裴知宴还没有猜测到,他这般做的意义。
但他转念一想,将这件事与章王挂钩。
裴知宴一下便觉得面前的路都清晰了许多。
章王是如何做派的,裴知宴不是不知晓。一直仗着自己是“长子”,便想来争夺他的位置。
若是小打小闹倒也好,可这几年,他的动静愈发的大了。
若不是他不愿同他计较,这些事放在父皇的跟前,定要他喝上一壶。
只是…
裴知宴又低垂下软睫,父皇,当真不知晓这事吗?还是知晓,但纵容这些事情的发生呢。
裴知宴看不透自己的父皇,但若以他的猜测没错的话。
父皇这是在拿大皇兄历练自己。
裴知宴又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拧紧的眉心。
林今絮看着裴知宴,便是眉目之中都泄露出心疼来。
她伸手,就这样坐在裴知宴的身上,替他按摩着穴位。
“明日,我约了三皇子妃,带着令姿一道去城外走走。令姿这些年少有出去玩的时候,好不容易出宫去一趟,定是要她玩的够才是。”
裴知宴身体渐渐放松,听着林今絮的话,也轻声“嗯”了。
“三皇子妃人品上佳,你多同她来往,也好。”
学习待人接物之事,便是为了日后都好。
只是这个思绪在裴知宴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时,他自己都僵住了。
林今絮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稍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疑惑着开口:“怎么了?”
林今絮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应当不是自己太过用劲了的缘故吧。
裴知宴正了正身子看向她,轻声道:“过段时日,孤会请一个嬷嬷来宝华居。”
林今絮微微一愣:“请嬷嬷来?”
她想了想:“如今赳赳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若是再请一个过来…”
裴知宴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请给他的,是你的。”
林今絮更是诧异了,便是一双杏眼之中都满是疑惑。
“我?为何?”
裴知宴拉着她的手,同她解释道:“也不知你在家中可有学过管家之事,孤想叫你现在开始便学着。”
裴知宴这一句话,震得林今絮瞬间开不了口。
她张了张嘴,只感觉话都卡在喉咙里,半晌都吐露不出来。
迎着裴知宴的目光,她艰难开口:“可是,我先前没有学过。”
如今东宫之中有太子妃,还有李侧妃。
如何轮得到她来管家。
林今絮抿着唇,一脸不安看向裴知宴。
裴知宴瞧着她小鹿一般懵懂的眼,轻笑了一声。
“都已经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的单纯。”
他目光坚定,锁住林今絮的目光,不让她闪躲。
“孤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好。且不说是为了你自己,便是为了孤,为了赳赳,开始学着做这些事,可好?”
林今絮抿着唇,她对上裴知宴的目光。
那其中带着满满的信任,叫她说不出丝毫拒绝的话来。
只是,这责任太过于重大了。
裴知宴是储君。若是按照前世的事,太子妃必定不会成为皇后。
那…
林今絮不敢想这么远的事。
她自重生以来,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好好活着。
只是如今,像是有一双手,将她越推越往前。
从救下四公主,与李侧妃交好,到湖州时她的无心之言倒是促成了殿下办好一桩大案子。
直到现在…
她回头一看,却突然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