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手机电量只剩下10%,她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陈嘉遇,我好想你好想你啊。我以前从来不信,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迷失掉自己。
我其实很坚强,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但你的出现让我知道爱一个人可以是真的,被爱也可以是真的,跟你在一起也真的很幸福很快乐。
我以为就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只要我们一直想着对方,就肯定能熬过来的,可现在我真的有点累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没遇见你,我应该尝不到爱和被爱的滋味,但也不至于变得不像我自己。
如果以前的我看见现在的我,一定会觉得很可悲吧。
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当军嫂,我没有那么伟大那么无私,把自己的幸福也奉献出去。你有你要追求的梦想,但我只想要一个能陪在我身边的陈嘉遇。
你属于那片蓝天,不属于我,你要守护的是国家和人民,也不是我,或许我们结婚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错的是我,我不该爱上你的。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我快要没力气再想你了。我不想最后只剩下埋怨的时候,再和你分开。
我们早一点分开吧,趁我爱你还多过怨你,我们还能和平体面地分开。】
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手机刚好没电关机了。
眼泪糊满了眼睛,她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发送,但哭着哭着,就这么抱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还得去上班,乔落苏缓了缓情绪,把自己拾掇得有个人样,才出发去学校
() 。
手机充上了电,昨晚那条信息最后也发出去了。
大白天风一吹,脑子格外清醒,乔落苏看着那些话,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矫情得不大像是个精神状态正常的人。
昨晚她的确有些情绪崩溃,否则她这辈子也干不出给人写小作文这种事。
然而时效已过,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无法撤回的信息,叹了一声。
矫情就矫情吧,反正都这样了。
她有要分开的想法,倒是认真的。
中午午休到一半,手机在兜里拼命震动,见是个陌生号码,乔落苏果断拒接,没过两秒又打来了。
乔落苏起床气很大,烦躁地去走廊接听:“喂?什么事?”
“你好,陈嘉遇家属吗?”对面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心脏猛震了震,她气势也落下来:“是……”
“我这边是部队的。”中年男人轻叹着,“他出了点事,现在在铜州市医院抢救,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乔落苏抬手捂住狂跳的心脏,嗓音不自觉发抖:“他出了什么事?有没有生命危险?”
“执行任务出了点意外,多的我不便说,目前还没脱离危险,需要手术。”中年男人语气低沉,带一丝歉意,“对不起,但你尽快过来吧,万一……”
剩余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嗡嗡响着,整个世界都像地震一般在剧烈摇晃。
直到上厕所回来的林爱媛推推她:“怎么了?”
乔落苏恍然回神,撑着墙壁稳住身体,嗓音无力地发颤:“帮我请个假。”
林爱媛仿佛猜到什么,眼眸一颤:“是你老公……”
乔落苏吸了吸鼻子,哽着声,扭头回办公室拿包:“我走了。”
出校门打车去机场,她一路催促司机快一些,幸好大中午没怎么堵车。
一到机场,她便买了最快能赶上的那趟机票。
铜州没有民用机场,三小时后,航班降落在附近的利城,再转高铁去铜州。
部队派车到高铁站,直接接她去医院。
来接她的是个陌生军官,上尉军衔,乔落苏看到他胸牌上的名字,叫徐明。
“你就是徐明?”乔落苏问。
徐明讶异地看过来:“嫂子认识我?”
乔落苏点点头:“嗯,他提过。”
在高铁上部队打来电话,说陈嘉遇手术成功,她心里一块石头暂且落下来。
徐明有点好奇,笑呵呵的:“机长怎么提的我?”
“也没怎么提,就说是一个机组的战友。”乔落苏笑了笑,“你名字简单,我就记住了。”
“我跟机长的关系可没这么简单。”徐明一边开着车,一边望着遥远的前方,唇角浅浅勾着,看上去神色很温暖,“当初他就是为我的事顶撞了领导,才被罚到襄城部队的,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这辈子都上不了天了,他对我有恩。”
乔落苏垂了垂眸:“原来如此。”
陈嘉遇从没对她讲过自己是为什么从铜州被调到襄城,只说是出了事,她一直以为他口中的“出事”就是犯了错,却没想到是替人出头。
不过想想,也挺符合他性格的,他就是这么个大包大揽的人。
跟她在一起,什么都不要她操心,在部队也是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肩上。有一次许靖喝多了酒悄悄对她说,陈嘉遇是他们机组所有人心中的图腾和信念,是那根永远不会倒的主心骨。
陈嘉遇还在ICU监护,医生说平安度过今晚,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乔落苏换了身无菌服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