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横在苏玉浓的膝盖上,她以内劲拨动琴弦,高奏铿锵之音。 琴音慷慨激昂,又厚重沉远。既让人热血沸腾想建立功业,又让人听到美好的祝愿。 前往赈灾的人员许多人不由得朝着琴音的来源看去。 苏玉浓跟天边的太阳相辅相成,她指下琴音不曾停止。 “无论旁人怎么议论苏神算,今儿我都要说句苏神算真好。” “可不是吗,特意来替我们送行,还奏这么好听的琴。我听完这琴,觉得浑身用不完的劲儿,还觉得被不存在的神嘱咐。” “苏神算也好看,阳光,城墙,红衣美人。想来我往后的梦里都将是她。” 隐温七坐在马上,朝着苏玉浓的方向看去,然后调转马头:“出发!” “是。” 出发了,前去北洲赈灾,挽救北洲的百姓于疾苦之中。 出发,也将金戈铁马,踏平总是带来战乱的西蛮。 长风烈烈,此行一去,不破西蛮终不还。 城墙上的苏玉浓拨动琴弦的指尖如幻影在动,让琴音传播得更远。 箭矢破空袭来,被苏玉浓单手抓住。 她单手拨弦,另一只手解开箭上绑着的信函。 “如夫人离开了苏府,有意寻找当年害你娘的真凶。想知道她的行踪吗?十八号晚,神算楼顶楼,为我留门。” 苏玉浓碎了手中的纸张,沉静冷漠。 “锵锵。” 苏玉浓的琴断了。 有人仅仅只是凭借气劲就断了她手里的雪蚕丝古琴。 温折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北洲赈灾的人已经走远,你无需再弹。” 耗费内劲,易伤身。 她的身体若是毁了,谁来替他治腿? 苏玉浓心里微微不满,但还是抱着琴乖巧的从城墙下来,恍若只火红艳丽的蝶从虚无飞到人间。 “折枝恩公,你也是来为北洲赈灾的人送行?” 温折枝双手搭在轮椅上,缩小后的小金缠在他的手腕上:“本尊随启帝而来,不为任何人送行。” 赈灾,随便灭个西蛮而已,在他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根本不值得他特意跑来送行。 原本他连启帝都不想陪着,但启帝用他正在寻的一样药材为酬,他这才跟来。 苏玉浓:“启帝也来了?为何不见金銮驾?” 天子出巡,本该浩浩荡荡,遣退不相关的百姓才是,今儿却低调得连点水声也没有,着实不太正常。 “便衣而来,只带了暗卫,以及随侍公公。” 苏玉浓:“原来是微服出巡。可陛下就只带这么多人,安全问题如何能够得到保障?若是有人趁现在这个机会暗杀,岂不是有很大的机会重伤龙体?” 她意在天下,陛下若是有微服出巡的毛病,那对她来说可太妙了。 温折枝:“你当本王是死的?还是你就觉得启帝在龙椅上坐得久了,当初天绝榜第一的武功废了?” 天绝门十年才出一榜,公正公允的记录红尘众人的各种排名。十年前武力值排名第一的,乃当今天子温启。 温折枝不提,苏玉浓险些忘了这茬。 “玉浓不敢当恩公是死的,也不敢质疑陛下的武力。” 她只是……只是太过急切的想让启帝退位,然后改朝换代。 温折枝:“启帝就在那边的亭子里,让你过去见驾。” 苏玉浓推着温折枝的轮椅:“恩公,启帝薅走原本属于你的太子位,你……你为什么还愿意认他这个父皇?您……就没有半分反心吗?” 温折枝转回头,冷撇苏玉浓。 苏玉浓瞬间明白问了不该问的。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刚刚说话的人是我身体里另一个苏玉浓。” 温折枝神情淡淡,显然不乐意再搭理。 轮椅下了城墙,走过长满野花的小道,接着走入古木林立环抱的亭子。 亭子里煮着壶清茶,身着明黄常服的启帝正挽弓搭箭。 玄铁箭穿云而过,击中只金灿灿的蝴蝶。 蝴蝶在箭尖还在煽动翅膀。 苏玉浓牙齿一酸,心口疼。 “陛下箭术惊人,竟能射中百尺高空里小小的蝶。民女着实万分佩服,万分佩服。” 她抱着断琴行礼。 启帝往身后看了看,喜公公立刻将苏玉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