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一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可难,姜文焕鼓动了半天就嘘出两个音。
听起来像极了小孩尿尿的口哨,再吹也不成调,鼓秋两下就气的把萧管一摔,坐到一旁。
他自觉没有学音乐的天赋,否则也不会上学时在音乐课睡大觉。
瞧着朱高睿期盼的眼神,又不想让他失望,便又拿起来似模似样的吹了两下。
鼓捣了半天,除了吐了两口唾沫,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累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汤,连干了两大碗。
朱高睿依靠在榻上,左右摇头,不住的叹气。
“太后,这样不行。”
姜文焕这犟脾气上来,非要好好学习才行。
朱高睿从后面抱住他,双手扶着他的胳膊,“音通五律,学这个不能急。”
姜文焕点头,舌头抵住萧、张开结舌无所适从。
朱高睿从怀里掏出一画本,递到他面前,“这里面有一套动作,太后可以参考一下。”
画册翻开时,姜文焕起初觉得有些古怪,那图画中的人是一男子,手中拿着一个短粗型的“乐器”。
手上的动作旋转摆弄,配合着嘴上的方法进行演示。
此画极其精巧、细致,连画中人物的眉眼都与自己十分相像。
“你这画是从哪儿来的?”
“为了让太后方便学习,请了一位名家高手,将其中的法门一个个做了演示。”
“这画里的人为何与本宫长的一样?”
“为了方便代入感。”
姜文焕不懂朱高睿高深莫测的说辞,但也猜到他为了治病一事,倒是真上心。
接着他便仔细翻阅画册里的图画,学着里面的动作,练习起来。
朱高睿坐在一旁,注目欣赏,这粉雕玉琢的人做着这样的动作,倒是真让人赏心悦目。
他看的面色微红,额头都冒出虚汗,可眼睛却目不转睛,继续盯着不放。
姜文焕察觉到他有些不妥,“皇上,你没事吧?”
朱高睿喘着气,低声道,“太后,别停,继续练……朕看着呢!”
仅仅是几个动作,就让他的心像马儿在草原上肆意奔腾、想要到处乱顶、乱撞。
那个小嘴红彤彤,舌尖舔那几下。
好家伙,这个俏模样要是让旁人看见,朕一定亲手挖去他的眼睛。
他的太后实在是诱人、但凡不瞎眼的要是碰上,一定会把他生吞了。
朱高睿忍不了,低声道,“来人,调朕的私卫来看守坤宁宫。”
不行,这样也不行,这宫里的人都换了,除了太监都不能留。
姜文焕瞧出他反常的举动,也不知道在慌乱什么。
以前在上书房也有过一回,那是姜文焕洗澡,正巧被朱高睿瞧见,他也是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
还特意守在门口,不许其他人进来。
好像也是那个时候,姜文焕觉得这位未来天子,是个极好的人。
“宫里就我一人,用不着这么多侍卫和宫人。”
朱高睿连连摆手,“就你一人才不安全。”
以前在上书房,那个朱高勋仗着自己年纪小,有事没事就往姜文焕的怀里钻。
还有那个朱高屹,总是找各种理由,黏着他。
这俩人都要防,还有与姜文焕同期的那个状元郎,听说也是爱慕他已久。
还有谁……
“皇上,你到底怎么了?”姜文焕伸手摸着他脑袋,一双眼睛透着一缕晶莹的光。
朱高睿抓着他的手,抵在心口,“朕是担心母妃安稳。”
“也不用太担心,总之要治好你的病才行,明儿我去乐阁,请教几位乐师,好好学习这吹箫之法。”
“不!”朱高睿惊了一下,“不必了,我来教你,旁人教不明白。”
*
皇上受伤,太皇太后派了张大监来瞧瞧,看看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可自打站在门口,他这眼睛就跟糊了一样,想不到堂堂天子之尊靠这个法子一解心疾,张大监都要看不下去了。
这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凶神恶煞的皇帝吗
“这个姜文焕实在是个死脑瓜骨。”
那皇上都急得头发立起来,萧都怼到嗓子眼,咋还不明白。
张大监恍然,难道先帝与姜文焕从来没有过……
他真是要拍大腿,真是什么爹什么种,老头子这颗心倒是好,结果还不是都给儿子留着。
可怜的先帝,临了啥也没吃着。
张大监这些年虽然一直待在太皇太后身边,可在先帝跟前也是大红人,靠的就是左右逢源,审时度势。
他从偷偷的往里瞧,越想越不是滋味,“你清高,你值钱,咱家就不信你是镶了金边,皇上,奴才发誓,这事一定跟您办成了,这口肉让你好好吃上。”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干什么猴崽子,在宫里跑什么,你死了爹了!”
“爷爷,皇上要把我们都撤走,说从今儿起坤宁宫里的人全部换掉。”
张大监忙拽住他,“是不是皇上发现了什么?”
小太监摇了摇头,“不知道,